“观”“看”之道(十)

这是篇随笔。


今日,某公司的某块碎玻璃

这样情景在不经意间就会看到。本来是一块大大的完整的强化玻璃,因为某种原因就这样裂痕满身。记得有一次我跟另一个人一起抬一块强化玻璃,很沉,想放下来歇一会,“哗”的一声巨响,刚才还平整无缺的透明大板子就迸溅着摊了一地。

正常情况下,强化玻璃拿个砖头儿砸是没啥问题的。听说有一种超强化的玻璃,即使拿很尖的钢锤正面砸都很难破开。不过,这东西有个软肋,在它的侧边用硬物一敲,不需要很大力气,就能让这铮铮铁骨变成得体碎筋酥。

凡事都有个关窍。

有时人对某事的固执也像强化玻璃一样。玻璃是透明的,这经常让人忽略它的存在,有不少人因此撞疼了额头。执念也几乎是透明的,你坚持它的时候不觉得是在坚持,而是一种理所应当。如果你打生下来就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太阳、月亮、星星都是围绕着地球旋转。某一天突然有人宣称,宇宙大着呢,地球就是围绕太阳旋转的一粒宇宙尘埃。那你定会惊诧不已、嗤之以鼻。如果很多人都跟你一样对这位传播“邪见”的人感到愤怒,也许还会烧死他。时下很多人都觉得有钱就是证明自己价值的重要途径。你若跟他们说:事业和金钱是两码事,把事业做的很大未必等于拥有很多金钱。那他们就会哈哈一笑说:做事业不就为挣钱吗?不挣钱你忙活啥?

挣钱就成了很多人心中的强化玻璃。

市面上还有很多这样的强化玻璃。比如,头胎一定要生个男孩、一定要给孩子在市里买套房、自己家闺女不能嫁给没房的男人、找对象一定要合上八字、看病一定要找名医、想来年顺利大年初一的头香一定要抢上、美院毕业的画画一定都好……于是人们就争着抢着忽而东忽而西,炒过了这个概念又忙着去围观下一个热点。要是得不到,有人就会陷入焦虑无法自拔。

世上有多少不幸就可能有多少强化玻璃。

打碎这些强化玻璃就要找到那个关窍。我们也许都曾经因为某事而陷入痛苦之中,感觉有无形的墙堵在心里和自己的周围,觉得世界从此灰暗,甚至生活都无法延续。幸运的是,每次我遇到这样的情形时都能遇到那个关窍。说遇到,实在是觉得不可多得。有时是听人一句话,有时是有贵人帮,有时是家人的充分理解与支持,也有时是一本好书。敲碎那个执念的过程真的也像是砸强化玻璃一样,站到玻璃的边上,向那锋利的边沿只一击,上一刻还让我痛苦的过往就顿时碎裂开去,天地就此一片开阔,心中块垒豁然湮灭。不过那碎了满地的玻璃渣子还是需要花些力气清扫的,但总归是清扫阶段,已无大碍。

后来,有人发现这强化玻璃碎出的纹理有别样的美感,就像汝窑瓷器表面上的龟裂一样,扔了怪可惜的。于是就人把敲碎的状态保持下来,加上防护,就成了一种装饰。碎裂的花纹有了朦胧的诗意。

当打碎让我们痛苦的执念后,也未必一定要把这段经历赶紧抛向脑后,除之而后快。那内心欲求的崩裂又何尝不是一种别样的美。灵魂历练的过程正是妆点人生的饰物。没有这些碎裂的过往又如何能够浴火重生,塑造璀璨的年华。不断的打碎我执,重铸完美的人格,才能迎来风轻云淡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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