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攥着皱巴巴的模拟考成绩单，躲在教学楼后的老槐树下数蚂蚁。第三次模考滑到年级两百名外，班主任的话还扎在耳边：“你这成绩，怕是考不上重点了。”
蝉鸣聒噪，她鼻尖一酸，刚要掉眼泪，头顶突然落下片阴影。江叙蹲在她对面，指尖捏着颗薄荷糖，校服袖口沾着点画室的钛白颜料：“哭什么？上次你帮我捡的画具，还没谢你。”
林小满赶紧抹了把脸。江叙是年级闻名的“问题生”，总泡在画室，成绩吊车尾，却总在她被难题卡壳时，默默把写满解题步骤的草稿纸推过来。她记得他画本里夹着张美院招生简章，纸角都翻卷了。
“我可能……考不上了。”她声音发闷。江叙把糖塞进她手心，声音比蝉鸣轻：“我也怕考不上美院。但上次你说，想考去有海的城市，我查了，那所大学的美术系很好。”
他摊开画本，最后一页是幅未完成的画：槐树下的女孩低头做题，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发梢，旁边写着行小字——“一起去看海”。
后来的日子，老槐树下多了两个身影。林小满帮江叙补数学，他错题本上的字越来越工整；江叙陪她刷压轴题，画本里多了许多张“小满解题时的侧脸”。模考成绩出来，林小满冲进前五十，江叙的文化课也过了美院初选线。
高考前最后一个傍晚，江叙把画好的成品递给她。画里，两个少年站在海边，女孩举着录取通知书，男孩背着画板，远处的海面上，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小满，”江叙耳尖发红，“我不是很会说话，但和你一起努力的时候，我觉得……未来好像亮得很。”
林小满捏着画纸，薄荷糖的甜味从舌尖漫到心里。原来青春里最棒的事，不是一个人拼命奔跑，而是有人和你并肩，把彼此从迷茫里拉出来，一起朝着光的方向，跑向更远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