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阅
我在妻子的老家半隐居式的生活已近四年了。在上班时就为退休生活做了规划,可谓是高瞻远瞩了。
因年轻时也是个狂热的文学青年。八十年代就进修过《北京语言文学函授大学》,参加过《长城文艺》文学创作讲习所,听过大作家高晓声到县文化馆举办的讲座,参加过《冤家路宽》电影编剧的座谈。那时哪管他天高地厚,大有点“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架势。那家伙——正所谓血气方刚、踌躇满志,舍我其谁?!
曾经的美梦终究没能成真,我是带着几许遗憾想在自己的大孤山林潜心修炼重拾文学梦的,不出所料,果然又被几两碎银击得粉碎。逐梦之途何其漫漫,恐怕还是几两碎银
我原在县城上班的,也算个体制内的所谓金领,凭借过硬的业务素质和几篇文章,在单位也也是混的风生水起,毫无背景也混到了中层。
我在城里有两套老旧的小套住房。房子原是地质队建于六七十年代的宿舍楼,房主自然是地质队的老职工。后来房改就归个人了,就是官方说的房改房。第一套是我先租后买的。说起当时租房的动因,那时仅靠我每月千把块钱的工资是无法养活一家四口的,常常靠老家接济。
房东是个性格古怪不太好沟通的人,据传是因嫌弃老婆饭量大而离婚。我们租房开个彩票站,顺带经营点水果豆浆生意。房租第一年四千五,第二年就涨到五千五因房东就住在楼上,只要上街,必然从店面前路过。十有八九或明示或暗示房租要上涨,那时房租一年半年一交的,不吃不喝需要我两个月工资,经济确实他压力山大。他还真的说涨就涨,哪怕只涨五十块钱,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的那种作派。妻子不堪其扰,常常向我倒苦水。
突然有一天妻子打电话给我说房东要卖房子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我当场蒙圈且悲喜交加。原因很简单,门店生意刚刚有点起色,马上面临搬迁,一喜是我有机会把房子买下来。但那是时说一下拿出十几万来无疑是痴人说梦。那时我正在乡下检查工作,几个同事也鼓劲打气,纷纷献计献策,结论就是: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下班后回家与妻子商量筹划,结果进行一番神操作,与房东商量先行过户,再去抵押,结果拿下。只是由于房东的性格加之是房改房要经单位同意方能交易,还需房东已经断了联系前妻签字。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个中艰辛岁谁人能体会到啊!第二你如法炮制,又拿下隔壁的另一部户。至此,我完成了平生最大的投资,从此走上了漫长的还贷之路。
房子过户那天我在建设局房产交易大厅等候,突然听到汶川大地震的消息,我第一反就是给在电子科技大学读书的孩子打电话,但发抖的手怎么就找不出号码,头脑一片空白,但这一天我记得很清楚。
房子到手后,一系列的不顺,回想起来都有点不寒而栗。
更令你想象不到都是,我现在仍然背负着九万元的贷款。虽有不算高低的固定待遇,但却成了名副其实的月光族。
看到别人都在晒幸福,官媒也在天天展实力,我有点迷糊了。难道只有我和那位朋友没有走出魔咒?改开四十年了,大家的幸福指数爆棚了?我咋就没感受到呢?问题到底出在哪?大专家,大学者,大作家,大记者,还有观人风者,你们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