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很多地区都是农历腊月23过小年,苏州有的地方是大年前一天为小年日。我们老家则是腊月24为小年,而且还是比较重视的,早早就准备好晚上过年要吃的菜。
最心齐的一件事,必定是上腊坟,往上山的方向到处都是人,也就在这一天,可以见到很多儿时的伙伴同学。
过去都是上大山往各家坟前烧纸钱、冥票、金条、元宝之类的,再放挂十元钱左右的鞭炮。
小时候我们是同堂哥大伯叔叔们一道,给爷爷和我父亲烧纸、挑坟、修缮。如今是我们自己带着孩子上山请坟。
四年前的小年,大家都祭祖上坟的日子,天气干燥、风大,我们桐城的大山一夜之间烧了几十座,到处可看到烟雾滚滚,最后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无数协警们加上老百姓帮忙总算扑灭,多个领导因此撤职。
自从,我们那再不准带明火上山,为安全起见,新去世之人不再用土葬,而是火化,发现家里有棺材的统一拉走。我奶奶就是第一批采用火化的农村人,她生前最害怕火化。
在离我们村支部不远的地方建了个大公墓,全是水泥建成,没有任何草物,有专人们管理,小年这天,多个警察巡逻,安全隐患问题很好的避免了。
现在的小年,就是买点塑料花放入坟头,每家小墓碑上都搁放着好几束花,远看,五颜六色的一片,也不知道另一个世界能感受到这份心意和热闹。
每年的这天,我和妹妹们会相聚在我的出生地桐城老家,一起给父母请坟。
心里是格外的伤感,每每看到很多四五十岁的人父母都健在,而我们在那么小父母就已不在人世。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而子欲养,而亲不待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事。
而我们姐妹早早尝尽这种悲哀。每次看到这类话心里都一阵阵疼痛,上天没有给我们姐妹回报父母养育之恩的机会,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如此。
每一个成年人都是劫后余生,每一头白发何尝不是命运的恩赐,真羡慕那些子欲养而亲还在的人们。
母亲在这个世间只活了40岁,短暂凄苦的一生,没有看到我们结婚成家,没有享受到一天福,只有超负荷的劳动,甚至可以说是活活累死的,太累太累而造成身体的疾病,舍不得花钱看病硬扛,又有了其他并发症,精神和物质上沉重压力压垮了她。
去请坟的路上,总听到有熟人说,你妈多活十几年也能享点福,真的是太苦命了。
我们这小年,比较隆重的是晚上,到处烟花爆竹声,出嫁的女儿这天都回娘家,每家门口。
也有没去上山和公墓送花的人家,就在家边画个圈留个口来烧纸,向着逝去祖先埋葬的方向。
边烧边喊,送钱把你花,你在那边还好吗?一定要保佑下人都平平安安的,今晚回家过年了。
吃小年饭,桌上会有十来个菜,有火锅鱼肉,同大年一样重视,还会留个位置给家里老祖宗,像模像样地倒杯酒放好碗筷搁那位置。大门一定要开着,叫着家族里故去的人,让他们回家团圆过年。
这算是一种迷信还是风俗,或者说是一种传统习惯,绵延了很多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