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说,要看我写一篇洋洋洒洒的告别文,埋葬掉过去一年奋斗的苦血,收拾好以后,扛起该扛起的一切。这些天,大小朋友都跟我聊了个遍,大朋友就分享他们的生活态度,给我安慰。小朋友们自不必说,我从来都是一个无论如何都被爱包裹的人。我能像现在这样不满足于当前状态,倾心于现世光色,情感流动而不固定,对体制和成例都保持怀疑,都是源于这份爱的滋养。
人生和理想,原本觉得是无比空洞的词语,可这几天,就着头上一点点阴霾,好像把他聊得透透的。今天我突然知道,原来有很多大小朋友关心我的成绩,都在等我的消息,或者仅仅是单纯的想知道结果,这让我受宠若惊。刚才我还和小尼说,我喜欢的人关注我,我讨厌的人也关注我,甚至陌生人也会关注我。也许他们关心的并不是我的成绩,而是我背后的奋斗故事吧,大概这些可爱的普通人们都想要看到,一个热爱文学,对生活充满热情,敢于挑战的双非二本女孩儿,是怎样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梦想,完成逆袭的。甚至还会自己为这个故事加一点传奇的佐料,她一定分数巨高,因为我相信努力的回报。这原本是一个平凡的人最朴素的心愿,对啊,正因为现实里很少,所以你们和我一样,我们都期待奇迹降临。或者还并不只是这些,或许你们也热爱我对生活的态度,于此同时想要热情的探索未知和另一个自己,即便现在可能一无所获只能被推着走,但这份热情的力量早就能鼓舞人心。我不经感叹,默默关注我的朋友,是有一棵怎样平凡,又向美向善的心啊。
后宫男人女人们个个出类拔萃,在如何让我振作起来这件事情上,使尽浑身解数。他们其实都明白我的通透,可还是忍不住心里为我揪着。于是在过去的两天,我放肆的表达了我的委屈和难过,豁达和乐观.......将我对于生命和文学的认识毫无保留的通通吐露。他们跟我一起完成了这场伟大的精神治疗。
那些一秒钟撕破伪装把我打回原形的话,到现在还回荡在我耳旁。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非要学文学。”这句话就是一把剑,直击灵魂,我问你,初心你还在吗?
“我想了好久,我不知道要不要问你,我怕打扰你,可是我还是问你了,你知道我在等你的消息,我觉得你好坏都应该告诉我。”说这话的人心里有一只小鹿般惴惴不安,小心谨慎,可是无论她再怎么慌乱,逻辑不清的表达。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爱我。就带着这样的心情,她打通了我的电话。听到这句话以后,我当即决定告诉所有爱我的人,我不会再让他们像她一样,因为爱我而还在不安着。
你就在这边吧,明年现在你还告诉我,我们说好哈。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看,反正我觉得这是一句承诺,承诺在接下来的日子他的眼睛始终会给我以殷切关注,他的心也会陪我一起度过接下来的风雨人生。这代表以后的日子里,你的倾诉我会耐心倾听,你的烦恼我永远愿意分享。
“你知道吗,我们是一起的,因为你和我是一起的,我觉得我考的好,你也应该好,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我没那么开心你能不能懂。”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我们是一起的吗?我们一起选的学校,一起买相同的资料,一起压力大的时候去操场跑步,一起吐槽非要点名的选修课老师。所以我理想的成功,就是4月一起拿到通知书,6月一起毕业,7月一起旅行......我觉得我笑的时候你应该陪我笑,你哭我也应该一起哭。所以你身边大概也有这种一起的人。还不是闺蜜,也不能简单定义为朋友,这是一种一起吃过苦的陪伴,她对彼此的未来充满期待。
嘿,你们知不知道,我列举到现在我甚至没有觉得我失去了什么,我心醉于你们每个人对我说的话,上天给我安排的小插曲我身不由己,却又自由自在。
所以在那个夜不能寐哭到凌晨的晚上,我曾隐约变换过身份。我看到鲁迅和老舍互怼说北京到底有多少种蝈蝈,我看见萧红带我去祖父的后花园跟我讲黄瓜是怎么开花结果的,她甚至挑眉问我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爱萧军?因为我不爱他我就死了,我看见巴金先生在为包弟难过,为萧珊恸哭......在那个梦里,我和凌宇先生一样,重建亭子和宝塔,在渡口献给本地的神明,保佑风调雨顺,天时地利。我们看到许多70多岁的渡船老人,守候着每一条河流。我们乘着青舟,一路飘荡,穿越丛林和深谷。看到沈从文拉着翠翠的手,对我微笑。我知道,永远有一个人,在边城的那边,等待我过渡,就在边城的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