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太爷爷今年90岁了,他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一道道皱纹,太爷爷的头发和眉毛都已经全白了,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厚老花镜,他爷爷的眼光总是那么严厉又不失亲切,和蔼又不失威严。
太爷爷年轻时是一名人民教师,退休多年,他还保持着自己当老师的那种风格 ~做什么事都一丝不苟。他也对我们小字辈有个要求,每逢春节领红包时,小孩子总要递上近期的作业,让他爷爷看一看。
照惯例,我递上了自己的作业本,他也微笑的点了点头,慢慢的从枕边掏出他读书时的‘全副武装’。他带上了大号老花镜,左手拿着放大镜,用手颤巍巍的拿着一支钢笔,缓缓的翻开作业,笔尖轻轻的按着,脸上的表情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一会儿皱起眉头,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撇撇嘴,不时还自言自语两句。太爷爷的目光停留在一页作业上,只见太爷爷的脸拉了下来,两道白眉倒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紧紧的抿着嘴。他停了好久才抬起头,把老花镜往下拉了一拉,抬起眼睛看着我,你看这个"树"字,这分明是左中右结构的字,你怎么写成三个字?我却满不在乎的对他轻描淡写:"这作业是去年的了,都马上要放在柜子里了,您老不用劳神费心了。"他摘下眼镜,我看到他的眉毛挨在了一起,脸上全是怒气,却努力克制着,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虽然作业是不会用了,但文字是要伴随你一生的呀〃。我心想:又是这套老说教,耳朵都不知起了多少层茧了!我表面上满面堆笑,连连点头,但心里却满不在乎。太爷爷看我这个态度,重新戴好老花镜,哆哆嗦嗦但工工整整地写下的那个左中右结构的‘树’字,。他本想把指尖对准数字中间的那个又字给我讲解,可笔尖就在这个数树字上来回徘徊,他的手越来越抖,终于比较准确的把笔尖落在了中间的 ‘又’字下,我被这一幕深深的震撼了。透过他太爷爷严厉的目光,我仿佛看到了他年轻时的样子,一个严肃的教师坐在黑板前,周围坐满了求知若渴的学生。
太爷爷常对我说"天下大事必做细〃,也正是这样的精神,伴随着太爷爷90年的风风雨雨。
木匠周
木匠周的手艺那叫绝。在他那布满老茧的手下,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小木块儿,总能变成一个个精致的小葫芦、平安扣、小苹果……他的工作间在一个狭小昏暗的地下室,别看这个地下室,破破烂烂,但从那里造出的东西,却个个都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他给自己立下规矩,做工的材料一定要节俭为主。拿他的机床来打个比方,那机床是他在网上淘来的废机器和捡来的铁架螺丝拼凑出来的,他的那些木料也都是自己在深山老林中挖树根,砍木块一点点采集来的。
在木匠周的童年,能有一杆自己做的枪是很帅的。于是,木匠周偷了爹爹的刨子、斧头、凿子、锯子,上了山,劈了好多木料,一块块磨光、凿空、拼插、上漆。两天后,两把黑色光滑逼真的步枪就出现了。那年代,一个小孩手里有两把这样的枪,是令人羡慕的,更何况是自己做的!恰逢戏剧团,在村里要演一场戏,道具还少两把枪,这时有一人看到十岁的木匠周手中拿着两把步枪,那枪真够栩栩如生,当时就被选为戏剧团的道具,木匠周从此在村里出了名。
多年后,木匠周并没从事木匠工作,而是做了一名公职人员。退休后的木匠周重拾旧梦,为了做一件自己喜欢的工艺品,他骑上自行车到深山老林去寻树根,寻来的树根灰头土脸,却一个个被视为了宝贝。有人找木匠周做东西,他从来都是一本正经,精益求精,却从不收钱。他最喜欢的一个宝贝是送给外孙的。木匠周为了找到合适的木材,连续在山上找了八天,终于找到那个满意的树根。于是木匠周二话不说,抱着这个宝贝回了家,回家后,他翻来覆去的看着这块木料,左右比划着,他拿起刻刀,在上面一点点雕刻,生怕这一毫一厘的差错会毁了整块木料,在木匠周的精心打磨下,一个精致漂亮的笔筒就问世了。他把那个笔筒摆在那里,仔细端详了好多天,不断雕琢,不断改进,似乎永远都有着和自己有着较不完的劲儿。这就是“工匠精神”,对工作执着追求的精神。这种精神也是木匠周对人生的态度——把简单的事情做到极致,功到自然成。
想知道木匠周是谁吗?他就是我的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