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叶喜上眉梢,取过阿卡扔回的令牌,拉过子休向岗哨奔去。
二人跃过几十层石阶到达岗堡第一层。那岗堡靠山而设,约有五层,每层将近十来个洞穴石屋。
纤叶指着顶层洞屋,说道:“师父便住在那里。她说居高望远,若伊啸回来,定能第一时间看见。”
子休望着岗哨高若云梯的石阶,说道:“还得攀爬如此多石阶,我......我实在是累的走不了啦,我得歇会。”他不顾纤叶拉扯,往地上一躺,靠着石阶便休息了。
纤叶面师心切,见他瘫坐在地,只得随他。于是一个人朝顶层爬去。她健步如飞,不多久便到了顶层石屋。
纤叶站立门口,心潮翻涌,激动的连敲门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乓,乓,乓!”纤叶小心的敲动木门,颤颤巍巍说道:“师......师父,小叶子回来看您啦。”
半晌,屋内传来慈蔼的声音,说道:“哦,是小叶子么?你不在虚日宫辅佐白将军,回来小蝶村做什么?”
话音未落,伴着木门的“枝丫”声,从洞内走出一位女子。那女子身袭黑袍,身材娇小,黄发垂背遮盖住耳鬓。她的脸色微泛苍白,有些憔悴,乌黑的浓眸涣着波光盯着纤叶看了片刻,随即微微一笑,那眼角处瞬间皱起几丝鱼尾细纹。
“师父,徒儿想你啊。”纤叶跪立在地,抱住女子腰肢喜极而泣。
“快起身,让师父好好看看你。”那女子抚着纤叶秀发说道。
“嗯,小叶子果然出落成大人啦,咱们蝶族的巫祝秀美绝伦,怕是要颠倒众生呢。”言毕,她将纤叶从地面扶起,用细绢为其擦拭泪痕。
正在二人浓情厚语,嘘寒问暖之时,子休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吞吞的登上岗哨。
子休探眸望去,瞥见那黑袍女子,心知必是纤叶之师清泠,躬身行礼道:“子休拜见师父。”
清泠闻声一怔,转眼看向子休,见其剑眉星目,神情肃穆,敞着衣怀,露着腹肉,心中不悦。
清泠道:“你是谁?你我素昧平生,为何叫我师父?”
子休刚想解释,纤叶已然说道:“师父有所不知,他叫子休,是徒儿领着他来小蝶村的。”
清泠道:“他可是小蝶村人?”
纤叶摇了摇头,刚要回复,又听清泠道:“那他可是蝶族中人?”
纤叶又摇了摇头。
清泠笑容渐收,冷道:“小叶子,你怕是忘了小蝶村的规矩。”蓦地,拂衣转身向屋内走去。
清泠道:“我这儿不喜外人。小叶子你领着这位公子速速离开。”
子休见清泠轰他离开,心中不喜。想到为了见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心中怨怒登时爆发,吼道:“那伊啸是外族人,我子休也是外族人,何以区别对待?”
一语说毕,子休悔之不及,生怕戳到清泠痛处。然而为时已晚,石屋外空气似是忽转阴寒。
片刻,凄冷阴森的声音从洞内传出:“小子,你说什么?你是嫌命太长,活得不耐烦了么?”话音未落,一束乌光气刀从漆黑的屋子耀出,向着子休扑面而来。那气刀快如闪电,子休无暇反应,双腿已被气芒扫中,“噗通”摔倒跪地。
清泠从石屋复出,乌色眸子闪着腾腾杀气,死死盯着子休,呵斥道:“狂徒焉敢欺我?”
子休被气刀所伤,疼痛难忍,只能抱着膝盖,咬牙叫痛。
清泠厉声道:“就凭你这胡言乱语的臭小子,也敢和伊啸比较?”言毕,黑袖拂动又祭出一柄气刀再度向他扫去。
三丈,两丈,一丈......那记气刀来势极快,转眼渐至,近在咫尺。
“呯!”忽地金芒闪烁,只见纤叶手指画了个圈,幻出一扇光盾抵在子休面前将那记气刀挡落。
纤叶扑通跪倒,哀求说道:“师父,念他初来乍到,冒犯失礼之处,您老人家多多包涵。您就饶了他吧。”
纤叶转头冲子休说道:“公子,还不速速给师父赔罪。”
子休疼痛刺骨,叫道:“小爷就这般说,便又怎地?你说你师父温柔慈祥,是个敢爱敢恨的女英雄。今日一见,名不符实,竟是个不辨是非,凶狠毒辣的痴情怨妇。”
纤叶闻言大感不妙,口呼糟糕。她心想子休如此顶撞师父,怕是......怕是......连同她都要跟着吃苦头。
果然,清泠大怒道:“也好。既是如此,就让你见识下怨妇的厉害。”蓦地,掀起黑袍,从腰间取出一支碧玉长笛,搁置唇边吹动起来。
笛音高亢在岗堡上空飘旋。不多久,丛林之中鸟雀扑飞,汇聚成群,围着岗堡穿梭飞掠,悠然起舞。随着笛声渐转铿锵,众鸟雀猛然失惊,叽喳乱吼,随即一哄而下向子休俯冲扑去。
百千鸟雀,五颜六色,扑闪飞转,犹如雨淋。它们围着子休或用厉爪扯弄,或用尖喙雕琢,更有甚者直接将粪便拉在了他的身上。
子休被禽鸟扰弄的忍无可忍,厉声叫吼。洗心衣受到众鸟重力袭击,紫光流转瞬间幻化蜂甲。
众鸟雀袭扰紫甲,或被折断鸟喙,磨破尖爪,惨叫声异常凄烈。
“咦,没想到你这臭小子不光嘴硬,身子骨也挺硬,倒真让我有些刮目相看。”清泠沙哑笑道。
子休笑道:“老妖婆,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小爷的本事你还未曾领教。”说话间,他鼓起真气,聚力在手,一拳一拳击向身旁雀鸟。每拳打出都有气流冲破,众鸟雀不堪其击,毛羽纷纷飘落,狼狈着展翅逃飞。
清泠冷冷一笑,从腰间取出一枚“蝴蝶袋”,默默念咒。霎时,黑雾迷离,现出一张五色丝网。
清泠笑道:“你身着宝甲,利器难以攻破。倘若能摆脱的了我的“幻蝶情网”,我便饶了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