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剑(四、五)

       四、双信

       安釐王十年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在我整理归藏的卷册中,有接连13封发自赵国平原君夫人的家信,都是告急文书。她说赵国现在岌岌可危,秦国大军已经包围邯郸城,而他们自己的四十万大军刚刚在长平战役中全军覆没。

       “怨谁?还不是怪赵丹自己?偏听偏信,放着廉颇不用去用赵括——赵括那小子,是能派大用场的吗?连他母亲都信不着他。赵国这次被坑,谁也甭怨,就怨赵丹自己。”

       魏圉每次接到姐姐家书,都忿忿不平来上这么一套。他背着手,在书房里转来转去,转来转去,恼恨姐姐带来这么令人头痛的问题——如果没有这些,他会多么轻松自在。

       魏无忌听不下去了:“王兄,抱怨这些没有用,我们还是多想想办法吧。不仅要救姐姐,更关键的,一旦秦军占领赵国,我们魏国也无安宁之日。”

       魏圉两眼望着墙壁,半天,说,“发兵十万?”

       “发兵十万!”

       “让晋鄙带兵?”

       “那就让晋鄙带兵。”

       我是个远离世界的人,然而世界上的一切变动随后会来到我的处所,我的笔下,变成文字,封存在这些竹帛木简中,留待后世阅览——这一次,强秦第一个目标其实是韩国,他们先去韩国的上党郡,切断它跟韩的交通,谁知韩桓惠王当真配合,立即将上党郡献秦,只求不来打他。

       但没出息的主子手下,往往有硬骨头的属僚。守将冯亭不肯降秦,他一气之下,宁肯向赵国投诚,干脆率上党郡十七座城池来归附赵国。历史就在这里发生逆转,变得秘不可测——领取还是放弃?这是个问题。放弃的理由是,你要了它,秦国就来打你;领取的理由是,攻克十七座城池要费老鼻子劲了,现在不废一兵一卒,天下掉馅饼的好事,为什么不?

       平原君赵胜也是赞同领取的一个。那天魏无忌过来座谈,一一分析给我听:“面对强秦,退缩不是久计,他迟早要打来的。错不在接受冯亭的上党郡,不接受,秦国占领这十七座城池后会来得更快,更猛……当然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奇怪的是王兄竟派了新垣衍到赵国去,劝说赵王投降,难道赵降就能安生?魏国是否也要接着投降,奉秦王为帝?”

       他眼睛看着窗外,沉思自语:“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要做豺狼,有人要做羔羊,我不愿做豺狼,但也绝不想做羔羊。西周以来,我们魏、赵、韩三国源出一脉,都是前晋分支,又都与强秦毗邻,秦王既然听从范雎提议,要远交近攻,难道我们就等着一一被蚕食?”他目光中充满了疑虑,像在问我,又像问自己。

       “新垣衍的游说赵王可接受?”

       “正要说到这里。新垣衍对赵王说:秦王只想称帝,让他称帝就没事了。赵王听后果真准备投降。本来还有一个平原君,可是为了上党郡,一下子折损40万大军,平原君也不似平时英明。好在事不该绝,这时有人主动求见,你猜是谁?竟然是齐国异士鲁仲连!他正游历到邯郸,听说了这个消息,就自己跑了来了。”

       哦,鲁仲连。我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两人大辩了一场,好不精彩。”魏无忌说,“一开始新垣衍拒不见他,后来不得已见面,一开口就挖苦,说来这里的都有求于平原君,难道你大名鼎鼎的鲁仲连也不能免俗吗?如果不是,又何必逗留邯郸不去?”

     “这话说得心虚。”我插了一句,“因为知道自己是理亏的,所以先声夺人。”

       “鲁仲连可不是等闲之辈,12岁就以‘堂上之粪不除,郊草不芸;白刃交前,不救流矢’之语,驳得一代辩士田巴心服口服,后来说动孟尝君不逐舍人,使得客主双赢。他对新垣衍道:‘强秦在你眼里是可怕的猛虎,在我眼里只是一只肮脏的鬣狗,除了权术、暴力和野心,再没有别的。假如要我做一个只能让我鄙视的国家的臣属,我宁肯跳到东海里喂鱼。国家有国家的尊严,臣民有臣民的人格,人格和尊严不保,还不如去死!我来公子处和你不同,我是来救赵的。’”

       “新垣衍呢,他又怎么说?”

       “新垣衍说,‘就凭你,两手空空来救赵国?’鲁仲连道:‘只要让列国认识到强秦称帝的危害,自会联手抗秦。’新垣衍说,‘从来强的是主子,弱的是奴才,主子和奴才之间只有一种关系,那就是命令和服从,你看哪个主人不是由多个奴仆侍奉?现在秦国强大,自然也得别的国家称臣来供奉他——你看这人,全无是非,只知避害,竟把王兄视作秦王的仆人,真令人羞耻之至。”

       “天下糊涂之人本来也多。”

       “鲁仲连看他这样,便将天下大势一一分析给他听:‘一旦强秦得势,不仅各诸侯王的命运会像当年纣辱三侯——九侯剁成肉酱,鄂侯烤成肉干,文王被囚于羑里……有称帝之心的人,总想凌驾于他人之上,到那时,不仅诸侯不幸,百姓遭殃,各国的臣属幕僚,也都会以新换旧,安插他自己的亲信,你们这样人的结局,难道还预料不出来吗?’这一席话,才让新垣衍再无话说。”

       那天的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魏圉派人过来,说有要事相商,魏无忌匆匆离去。

       第五节 、双送

       这天午后,我和小萱正在午睡,魏无忌敲门进来。小萱出去,他没有坐下就说:“青书,这一次如果我能回来,我就娶你为妻,今后我们生活在一起;若不能,我知道你是不肯轻易将就的人,但是,只要遇见乐意的,你千万不要为我浪费了青春。”

       青春?我比你还大四岁,哪里还有什么青春?但我没说出来。未来全是渺茫,也许这个许诺可陪我一生——总是给自己的一个理由。

       “那十万大军已在邺城停下,”眼前的男人看去忽然老了很多,面色疲惫又焦灼。我从未见他这一反常态的样子。“那天匆匆离开,因为王兄接到了秦王的一封急信——那简直不是一封信,而是羞辱,威胁。你猜信上怎么说?:‘我大秦很快就攻克邯郸了,这期间,你们谁敢来救赵,克赵之后,我立刻移兵去打他。’每一句话都霸道嚣张之至……结果,王兄就叫晋鄙的十万大军停在大邺不动了。”

       “这是战,还是不战?”

       “不是战,也不是不战。”

       “观望?”

       “就是观望吧。平原君只来信质问我,说与魏国结盟,就是冲着有我信陵君在,不想今日看赵国罹难,我竟坐视不理。他哪里知道,现在王兄眼里,我连新垣衍都不如。因提议合纵抗秦,他已拒绝我觐见,现在只要是我的门客,他也一个都不见了。我只能前往邯郸,你不用担心,我朋友多,总能想出办法来,但是这一别也许很久,所以特来跟你话别。”

       不想,我以为相见无日的魏无忌,当天晚上又回来了。我刚把当天要目录在竹木简上,扎捆作卷。让小萱去铺床,魏无忌闯进门来,面色大不同于中午,一脸兴奋而匆忙的样子。

       “一刻不能耽误!你快去见如姬。”

       “怎么可能?魏王说不定在,你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他要在就好了,只怕他不在。但他的确不在,因为他还未回宫。”灯影里他热切地看着我,有点语无伦次。晃动的灯光下,他的目光幽深而跳荡。接着放低了声音,悄悄说,“你去告诉如姬,我要为她复仇,只要她为我取这个。”说着,他双手紧并,又忽然分开,再一挥胳膊,做了个千军万马的手势,然后眼睛充满期待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愿意为他去做一切。但是,“请给我一个理由,好吗?”

       “十万火急,比你我个人的生命更重要。已经刻不容缓——估计再有半个时辰王兄就回宫了,必须赶在他回宫之前见上如姬,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万一他留宿别处,那也只能再等,可是前线战事不能再等,我们别无选择,第一要紧,你先去见上如姬。青书!”

       我盯着他,一言未发,然后拉上小萱就出门踏入夜色,往如姬的寝室赶去。只盼魏圉今晚留宿如姬处,除了这个想法和匆匆的赶路,我来不及想更多的事情。魏无忌说魏圉还有半个时辰方回,但在我的感觉,却似乎每迈前一步都有遇见魏王的可能。我还从未如此害怕被他遇见过。

    王宫里的夜跟平时一样,静悄悄的,房屋、树木各自安好,全不感染我的焦虑。穿过一大片柳丛与荷塘,我们也没看到一个人影,包括巡夜的卫士。

       “信陵君——无忌公子答应为你复仇。”这是我见如姬的第一句话。事关机密,如姬把侍女打发出去,我也让小萱去了御膳房,叫人给魏无忌准备一点吃的,既是为了支开她,也猜着他还没吃晚饭。这样室内就只剩下了我和如姬两人。

       “要我做什么?”这样聪明的女人!听到这个消息还如此镇定,也难怪这么多年,魏圉的一颗心都倾注在她身上,从未有过游移。

       “他想借用一下那半块虎符,这,全天下只有你能做到。”

       “我能问为什么吗?”

       “既然是信陵君以为要这么做,那么就一定是不得不然。”

       “好,我愿意。”她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明天一早,你等我的消息。”

       “大王今晚一定过来吗?”

       “不确保,但我一定要做到。”如姬镇定自若。

       返回的路上我们经过那片荷塘,是荷花好闻的香气提醒了我,在这安静的夜色里,和心仪的人同赏这清风明月,该是何等赏心乐事。但在这时,我听到了魏圉回宫的车轮声,赶紧拉小萱到一棵柳树后藏好。看到他的座驾进了宫门又一路往北,过了荷塘,眼看着去往如姬处,谁知那马车忽然转向,又往西边去了。

       在接连的兴奋和紧张之后,一股萧索的情绪忽然笼罩下来,我觉得极度的失落。四周幽穆,一轮明月升入天宇,鲜黄色的圆盘在丝丝云影的环护缠绕下,像一张睡美人的脸,这样静谧,这样安详。但我在干什么?一个要报父仇,一个要拯救自己的祖国,我在中间,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跟忐忑,这一切所为何来?

       我抬头看一眼月亮,一边想:为什么一件与我全然无关的事,我这么不要命的参与?为什么他的失望竟然提前成为了我的失望?

       对我来说,日子何等平静,平静得就像死亡,天天跟那些满坑满谷的竹木简相对,日月何其单调。也许我早就渴望有一个人,有一件事值得去冒险,乃至献上自己的生命。

       院门处,魏无忌的侍卫站在那里,看来今夜魏无忌只能打破禁忌,在这王宫中过夜了。刚才魏圉进宫,我听到宫门已上锁,天明之前,谁也不可能再自行出入。

       走到院子中间,隔着半开的窗扇,我看到他正在进餐,吃的是小萱从御膳房叫来的烤鹿肉。他神态安定,至少看去如此。看上去,他已有心情细细品味烤肉的香味,堂堂信陵君,一顿晚饭竟吃得这么津津有味,叫人难以相信。他整整一天没吃饭了吧?

       如果我告诉他,魏圉没去如姬那里,他还会这么安闲吗?

       说,还是不说?我决定先不说。事情没有最终揭晓,还是静观其变。

       “你猜猜是谁让我又返回?”看到我一进门,他就开始谈话,也许他早就想说,刚才没来得及。

       “侯赢?”

 “嗯。”他喝下了一大碗水,继续说,“我既非王兄,又无兵权,所能做的,就是带领自己的千百门客同赴邯郸,与赵国共存亡,来答谢天下。”他盘腿坐我对面,这是多年来我多么熟悉的姿势。多少次我们这样箕踞而谈。可是半天之前,我差一点就永远失去了这样的机会,一想及此,不由一阵后怕。

       “路过东城门,老头正在执勤。他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我跟他说了此行的目的,他面不改色,公子啊,你要去就去吧,我这一大把年纪的,就不奉陪了。你自己多多保重。作别后,路上我越往北去越不是滋味,这些年来,我待他可有半点不周之处?这个门卫的差事,是他自己一定要坚持,否则我早另作安排。明知此去是一条赴死之路,他怎么连两句赠别的话都不舍得说?既是狐疑,又是不满,我干脆调转马头,又赶了回来。”

       “可是你中午前来告别,我也没有明白,是现在才知道,你那一去,竟然是赴死而去——”

       “我怕吓着你啊,所以不愿告诉太多,但是侯生不同,他是个男人,我们都是男人,没什么好瞒着他的。当时我越走越觉得纳闷,干脆打马返回。老头儿还在那里,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走近,‘还是要回来问一问的吧?我怎么可以这么不近人情?’我说是。他说,‘你这样一个人,这样去死,有没有用呢?逞一时之勇容易,但事情解决了没有?’我给他问得没有话说,因为这话我也一直在问自己。他说,‘你只要弄到魏王手里的半块虎符,调遣晋鄙手里的十万大军,以你信陵君的声望,迅速派人送信,联合楚、韩、齐、燕四国,按合纵之策抗秦,赵国可安,魏国可安也。’”

       我听到这里恍然大悟。这老头,这计策,险之又险,却不失为一个别无选择下的良策。

       “他给我推荐了一个勇士,你还记得吗,就是我跟你讲过的那个铸剑工朱亥。此前我拜访他几次,他一直十分冷淡。这一次,我和侯赢一起来到铸剑坊,老头说,‘小伙子啊,你的机会来了,现在,跟着信陵君走吧。’我粗略解释了一下此行的目的,以及可能的凶险,不想朱亥二话不说,痛快接受,迫不及待就要赶往大邺城。‘以前之所以冷淡,是因为无以为报,现在国难家仇及知遇之恩,必得同行。’他带领我们去他的住处,从那里取出两柄长剑,说这是他铸剑二十年最得意之作,一直秘藏,从未示人。一柄他自己随身挂带,一柄送给我。”

       说到这里,魏无忌从腰后剑鞘抽出一柄长剑,这柄剑与我见过的剑都不一样,此时灯下,它慢慢从剑鞘中现出,全身铸着细格花纹,仔细看去又仿佛没有,显得幽暗而沉泽。剑身比一般的铜剑要长出一只手掌。灯光下,随着剑身翻转,金属黄、暗褚红……光泽也在发生变化,森森然,泠泠然,发散出一种劲道而又不动声色的沉潜之气。

       “真是一把奇异的宝剑。”我说着,把剑还给魏无忌。

       “这一次告别,侯赢老头一脸郑重,‘我老了,出不了什么力了,只能奉陪到这里,但公子在大邺得手之时,侯赢定会以自己的方式答谢公子’。”

       “我的问题是,假如晋鄙不死,你何以答如姬?假如晋鄙必死,晋鄙又何罪之有?”听他说了半天,我终于将自己内心的疑问和盘托出。

       “啊,青书,这些问题再给我一个时间去思考吧,我会努力寻找一个两全之策,但眼下形势已不允许我再多想这些。”

       “对不起,我问,也只因为自己没想明白。”

       “何以答如姬,何以答晋鄙?青书,这么多年,之所以你我能常坐一起,是因为我们都会这样诘问自己,但是别人不会,强秦不会。他的战,是为征服而战;我们的战,是为不战而战。我们无可逃避,魏国是事实的存在,敌人也是事实的存在,作为魏国的公子,我肩上有自己的责任,我必得去尽自己的责任——不管别人如何。”

       “多年来,从青史之中我只看到冰冷的血气,强权,战乱,却从来看不到单个的眼泪、辛酸、绝望和悲痛。每一种痛苦,无论它来自王公还是使役,在内心那都是一样的痛苦。所以,我也有一个临别赠言,也有一个人的事情要讲给你听。”

      “好的,说吧——是谁?”

       “我们周王朝的先祖有个人被称作古公覃父,当初他的部族遭遇侵犯的时候,你知道他怎么说?”

       “我在听着。”

       “他说,‘有民立君,将以利之,今戎狄所为攻战,以吾地为民,民之在我,与其在彼,何异!民欲以我故战,杀人父子而君之,予不忍为。’请注意最后这句:让别人的父亲和儿子为守卫我的领地去送死,这是我不忍心的。老百姓属于我,还是属于别人,没有多大差别。跟着先父读经经年,唯独这段话温暖我。古公覃父的第四代孙就是西伯文王,他为伐纣而兴兵,你现在则是为了抗秦。面对强秦,魏国相对弱小;但一国之中你又是一个强者。所以临行前,我将古公覃父这段话来送你。”

       信陵君一手持剑,一手仔细抚摸剑身清晰而又似有若无的纹格,“我将像这铜剑上的细纹,像铜鼎上的铭文一样,清晰记下你这些话语。青书,让我拥抱你一下好吗?”他张开了手臂。

       在贴近他胸膛的一瞬我有一点错愕——他抱着我,这是真的吗?这么近地贴在他的怀里,一个无忌公子瞬间分散,变成了不同的片段,朋友、贵族、御敌的勇者、男人……这些片段不断打乱重组,恍惚之中组成一个陌生又亲切的无忌,如父亲,兄长,更是情人,充满爱意地拥抱着我,此刻!

       这是一个向往已久的怀抱,不是没有幻想过就这样偎在他的怀里,可是一旦成真,反而觉得不真实,像在做梦——是在他离开后,我不断忆起贴在那个坚实而温热的胸膛上,是一种多么美好又陶醉的感觉,那都是真的,只不过已发生在两个时辰以前。

       “青书,这柄剑放你这里,我不在的日子,让它替我好好守护着你。”离去之前,他亲手将那柄铜剑挂在进门处的墙壁上。现在它就悬挂在那里,随着入户的微风,长剑的穗头正倚墙轻轻摆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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