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泌阳是一个山清水秀的豫南小城。而我的家乡在泌阳的南边春水乡樊洼村。那里承载了我童年所有快乐的记忆。在那里我认识了自然:大地、风、山、自由、美好和简单。关于自然的一切亲切记忆都是从那里里获得。还认识了各种各样的庄稼。那时候牛和羊是我们重要的朋友,牛是主要的耕地工具,羊主要是我们的重要的经济物种。所以每家每户都有个牛屋,牛和人一样的重要,因为晚上牛要吃草,所以每一头牛后面都有一个家人精心饲养它,夜里还要起来几次喂牛。成年人专门负责喂牛放牛,而孩子们主要的责任就是不停的割草来储备冬天所需的食物。
樊洼我的姥姥家,而我整个童年主要就是在姥姥家度过。姥姥家的屋后有一条宽宽的大沙河,细细白白的沙铺满了整个河床。每年暑假,我和小伙伴们整天都在河里玩耍。白天沿着河抓鱼摸虾,中午晚上在河里洗澡。当暴雨来临的时候,河水会涨满整个河床,河水也不再清澈,而是像黄河一样的泥水一猛奔而下,我和表弟躲在床上透过狭小的窗户,看着小河变大变壮变凶残而心惊胆战。80年代物质很匮乏,我们经常吃的是粗食,一个暑假也吃不上一顿肉。记得有一年六月初六(在农村是个比重要的节日),有村上有人杀了一头猪,我哭着闹着让妗子赊点肉,但是我们最后还是没吃上肉,至今我还耿耿于怀。
表姐和表弟们都要干活,孩子们主要是早上上午下午各割一筐草,再干些农活。自从我把玉米买了当草,锄倒一排之后,妗子气的再也不让我拿锄头了。小时候我特别瘦弱,细胳膊细腿的,个头矮也背不动筐子,所以我主要是打打酱油,负责跟在他们后面帮帮忙。因为劳动能力差,所以也经常被表姐和表弟们和村上人耻笑。表姐和表弟他们都特别热爱干热衷于干活。其实干活不是重要的,更重要的是由干活给他们带来的极度自由。天天在自由奔驰,上树抓鸟下河逮鱼,上地偷各种时鲜的农作物:夏天的玉米杆比甘蔗还甜,手指大的红薯仔从地里捞起就吃,黄豆大花生有股乳甜。豌豆荚也很甜。累了就在大石板上躺一躺,或者树下面打打嘴仗。一帮人说说笑笑很是开心,我的二表姐干脆就不去上学,大表姐小学毕业没有上初中,多年之后,他们都非常后悔认真上学,现在他们要求孩子孙子要好好读书。虽然他们读书不多,但是不怕苦,不怕累,非常勤劳。他们都很早都出外打工,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
今年暑假我特别思念故乡,于是是带着孩子和表姐的孩子孙子一起回到了故乡。故乡变化很大,但依然有很多记忆中的美好。牛丶牛屋丶老院、牛粪与青草混合的故乡气息。豆腐坊变成了一片荒草,老屋化成了平地,银白的沙河变成了窄窄的水沟,村庄物质福富裕了,青山绿水没了。青石板旁新建的乡村文化广场,各种健身设备,山岗上跳舞的村民,领舞的弟媳,滑旱冰的孩子,乘凉的各村村民。空调手机网络控制下的青少年,白天打工晚上回家的村民,城乡物质差距的缩小,精准扶贫的到位,农村也是新时代的新农村。76岁光棍老舅是精准扶贫户和受益者,政府给修了房,换了窗。76岁的粉红老舅任性而自然地过着自己缓漫的生活,骑着粉红色的电动车,拿着粉红色的手机,自由而率真。表弟们通过努力各自过上了小康的生活。
看到乡村巨大的变化,看到表弟们新时代的农民过着现代化的生活,我深深地感受到:生存不易,只要勤劳一切皆有可能,之前觉得大舅光棍之苦,今天才发现光棍之乐。自然自由自得自在的活着就是一种胜利。祝愿在家乡的相亲们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