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重启
文/老严
晚上中央电视台播出的节目是有关武汉重启,电视里出现了一些久违了的非常熟悉的画面,长江大桥,武汉关,黄鹤楼等武汉标志性建筑,热干面,豆皮等具有武汉特色的地方小吃,看到了武汉的商場,饭店已渐渐的有了人气,疫情后的武汉已在逐渐的复苏中,武汉在沉睡了两个多月后醒来重启,内心里不由地为这座我十分熟悉的城市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从我父亲到我,我们家两代人都是长航的职工。武汉是长航总局(总公司)所在地,我们的工作单位从根子上应该还是属于武汉,因此我对武汉也就多了一份感情。
很多年前我就去过武汉,后来因为工作的关系又多次来到过武汉,武汉的大街小巷我都十分地熟悉。
我第一次来到武汉是文革开始时的1966年的冬天。当年父亲所在的小客轮被长航总局从芜湖分局调到武汉担任总局交通船,每天接送长航员工从武汉到武昌,再从武昌到武汉,来来回回的在江南到江北之间往返。那段时间刚好我放寒假,父亲便带我随他的船到了武汉,在武汉待了将近一个月,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武汉长江大桥。
有一天父亲和船上的另一位同事叔叔带着我从大桥上从北岸走到南岸,又从南岸走回北岸整整走了个来回,十几里路走下来我也没感觉到累。父亲把船上他用的望远镜挂在我脖子,我一路走走停停,一边用望远镜四处张望,第一次走在万里长江第一桥上那种自豪的感觉一直到现在还忘不了。
那个时候,现在的这座闻名全国的黄鹤楼好像还没有开始建造呢。
每天晚上结束了一天的交通船工作任务后,父亲的船就停靠在汉口这边的码头上,没什么事时父亲便带着我到处逛逛,几乎逛遍了汉口的各个地方,像中山大道,中山公园,民众乐园,江汉路等等都经常去过。
这次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也算是我第一次在外面见到了世面。
寒假就要结束了,学校要开学了,父亲的船还没有接到回芜湖的调令。父亲只好给我买了张船票让我一个人先回芜湖。
那时候的春运,长江客流量非常大,调度调派了所有的客轮参加春运,结果,客船还是不够用,旅客还是积压在各个港口运送不出去。
我当时从武汉回芜湖乘坐的就是一艘被临时抽调来加班参加春运的货轮。后来知道那是二战时美国撤走后丢在大陆,成了新中国的战利品"华字艇"登陆舰,这一类的登陆舰,长江上还有许多艘,国家就把它们的交给长航用来当货船,在长江上运送货物,一直到了七,八十年代江面上还经常看到这一类船在跑。
在武汉上船前,父亲非常担心这么老远的让我一个人回芜湖,可是我又不能不回去,当时确实也没有别的其他什么办法,他焦虑的不得了。当时虽说只有10岁,可我却像个大人似的,反复安慰父亲说没有关系我肯定行的,到芜湖我下了船不就回家了吗,你就放心吧。可是父亲哪能放下心呢?只见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手帕,上面是他早就写上的四个毛笔大字"到芜湖下",要用别针给别在我衣服后背上,说这样到芜湖码头时,船上有人看到就会提醒我下船,可我说什么也不同意,怕难为情。
最后在码头上,他好不容易把我托付给了一个怀抱婴儿的在武汉探亲后回南京的解放军家属阿姨,上船时我帮着这位阿姨提了个小箱子,随同她一起上了那艘"华字艇"货轮。
船上为了照顾这位阿姨,我们被按排在会议室里,用许多椅子搭了个"床"晚上我们大小三个人挤在一起。
从会议室的前面的一排窗子朝船头方向往下看去,船上的大货舱里铺着厚厚的稻草,上面挤满了四处串连的戴着红袖章穿着绿军装的红卫兵小将,天上下着雪,雪花不断地飘进货舱里面,两天两夜货舱里面的红卫兵们,干劲十足,革命歌曲响个不停。
"华字艇"是第二天半夜时分到了芜湖港的。没有等到船员叫我,我早就醒了,其实那一夜我根本就没敢睡着,生怕一觉醒来睡过了芜湖。
下船时看了看阿姨搂着她的孩子睡的正香,怕打扰到她,犹豫了片刻我没有叫醒她同她告别就下船了。
这位阿姨一路上照顾了我,我最后连一声谢谢 也没有同她说,许多年后一想起这件事就隐隐感到有些遗憾。
下了船,上了芜湖6号码头栈桥,我沿着江边马路踏着地下的积雪一路小跑,跑到了太古码头附近的我的家里。记得那天夜里雪一直在下,路灯昏暗,江边的马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远处还不时传来几声"啪,啪,啪"地的枪声,真把我吓坏了,回到家见到了为我开门的母亲,我竟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后来做了船员,再后来进了企业的机关,去武汉的机会就更多了。
我在长航芜湖客轮处安全科时,科里四个人除我外其他三个都是武汉人,平时他们在一起都说武汉话,结果弄得我对武汉话也很熟悉了,偶尔也能来上两句。明辉同我年龄相仿我们都是航务监督员,明辉从小在武汉长大,初中时随父母来到芜湖,可以说他是个地地道道武汉通,到武汉出差我最喜欢同他一起去。
我们客运处的班轮每天一班傍晚时到武汉,第二天早上离开武汉开往南京,白天船走后我们工作上便没有什么事了,明辉便带着我汉口,武昌,汉阳到处跑,武汉三镇的名胜古迹,大街小巷没有我们没去过的地方,有一次我俩还特地登了一次黄鹤楼,明知这楼不是古迹但它的名气太大了,慕名登上去发一次怀古之幽思吧。
后来我到了芜湖分局机关,也是经常要到武汉开会出差。有一次开会住在东湖边上的一个宾馆,这里以前属于部队的后来对民间开放,据说毛主席来武汉就住在这个宾馆。毛主席他老人家喜欢武汉,每次来一住就是许多天。这个宾馆紧挨着东湖公园大门,公园平时要门票,但是早上8点前,晚上5点后不要门票,发现了这个秘密后,我们那些开会的同事都会乘着这个机会不花钱买门票到公园里每天早,晚都要进去沿着湖边逛一逛。
武汉人吃早点叫"过早",武汉街头的早点非常丰富,我觉得最具特色的要算热干面和豆皮 ,让人吃了还想吃。开始到武汉时,很多次我都不吃热干面的,因为我们芜湖的小刀面配上一个荷包蛋,二块卤干子,再来一点咸菜很好吃也习惯了连汤带面这种吃法,总觉得热干面,干干的面怎么能吞得下肚。后来有一次看明辉吃的带劲,忍不住试着吃了一碗,那知从此后一到武汉"过早"便要吃热干面了,面条拌花生黄豆粉真香啊,吃了还想吃。
武汉总公司里也有几个我熟悉要好的同事,前几年有时还会通通电话,退休后便渐渐的联系很少了些。这次疫情不知道伤害到他们没有?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祈祷,为他祝福了,愿这些在武汉的老同事们都能够平安无事。
人们说武汉是座英雄的城市,果然武汉真的很了不起,这次遭受了这么大的劫难但最终还是挺过来了,武汉复苏了,武汉重启了,武汉的一切正在渐渐的恢复正常中。
等有机会我想我一定会还会再去一趟武汉,到武大看樱花,到黄鹤楼上看龟蛇锁大江;看"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到江汉路,到归圆寺,……再去好好地看一看英雄的大武汉。
我在江城芜湖看江城武汉重启
芮峻
老严是我的同事/老友,他的“武汉重启”的文章,浸透着真情,弘扬着意切;他从少年对武汉的“初恋”,到以后工作单位芜湖长江轮船公司的总公司武汉的“热恋”,他热恋中的东湖公园,还有“过早”的“热干面、面皮”;在武汉劫难之中,更加怀念在武汉的老同事;英雄的武汉重启,憧憬着正在复元的武汉更美好!
武汉也是我的爱,豪爽大肚的武汉,人称“九头鸟”的栖息地;我在江城芜湖也在牵肠挂肚江城武汉,武汉简友们对“封城”的文章我一篇不拉地读,对既使有争议的“某某日记”我也每天都看;缘由是怀念我曾经的武汉老同事和曾经经常打交道的长江航运轮船总公司(长航)机关的同仁们;武汉是我们长江轮船总公司(长航)的机关所在地,计划经济时代长江航运轮船总公司(长航)是交通部直属的中央企業,每年的企业年会、春运会、军运会等都要在总部武汉召开,我的同事贾老轨、胡大副就是湖北武汉人,我的启蒙师傅邹老大(船长)就是汉阳人,师娘是汉口汉正街人,他们老夫妻俩口角伴嘴的“汉骂”还在我的记忆里永远抹不掉,那“汉方言”的豪爽、淋漓、逗趣……武汉过早的“热干面”“豆皮”是我的最爱,记得每次出差开会到武汉,尽管会议有早餐招待,我们都要自费去“过早”过把“热干面、豆皮”的瘾。武汉我爱你,英雄的武汉挺过来了!历经劫难的武汉在党中央的坚强的领导下,有全国人民作为坚实的后盾,武汉的明天会更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