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用88斤的身板扛起了100斤的猪饲料。炎热的天气让我汗流浃背,沉甸的重量让我指尖生疼,而这样的场面,我已经不记得在我我已过去的26年的人生中出现过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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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读书生涯中,我是害怕过暑假的。这种害怕没有因为年龄和能力的增长而减少,反而在我心底生根发芽。
爸爸决定喂猪的那年,我10岁,妹妹10岁,弟弟8岁,那时的我们还是无忧无虑的,每天上学,放学,游戏……对于父母在做的事不关心,不在意,也不知道他们在干嘛。但是从那时起,我们的周末便没了自由,没了和邻里伙伴的嬉戏打闹,而是被爸妈带到老家。
后来才知道,原来爸爸准备在一片荒地建一排猪圈,然后开始自己的养猪生涯。妈妈担心我们三个还小,不放心我们几个小孩在家里,便把我们一同带回老家,让我们自娱自乐,那天我才看到,原来几座猪圈已经拔地而起了,原来爸爸不是说说而已。
即便如此,那时的我们仍对爸爸的正在创造的生活方式(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那个选择是为了有尊严的活下去)不理解,甚至对爸爸来离家这远的地方喂猪有些微埋怨,有那么多挣钱的方式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又脏又累的活?
猪圈建起来后,我们的生活轨迹就成了家-猪圈这样的两点一线了,一年,两年,三年……后来再也没有和曾经放学约着一起娱乐的小伙伴游戏了,在一次又一次亲眼看到爸爸赤手空拳的努力中,我们对爸爸的埋怨变为理解,进而变为支持,最后欣然参与:学会喂猪,学会割草,学会打饲料,学会卸饲料,学会打猪针,学会识别优劣猪,学会在生活中与不同层次,不同素质的人打交道,学会了奋斗。
年幼的自己懵懂知道了,生活不只是为了赚钱,而是要更有尊严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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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一次又一次和爸爸的长谈中,我才最终理解:如果有选择,爸爸绝不会选择喂猪,生活把你逼如绝境,只是为了告诉你,你接下来的人生要么逆来顺受,活得一点点低到泥土里,要么勇往直前,用昂首的姿态来一次绝地反击,无疑选择了后者。
以前为了生存,喂十几头猪,后来为了生计喂几十头猪,再后来为了尊严喂几百头猪,这就是爸爸的逆袭史,他从一个养猪人变成一个养猪专家,从一个小散户变成一个规模养殖者,从一个普通人成为政府不断表彰和采访的农村创业优秀人物。爸爸低头喂了十几年的猪,如今无需多言就已向很多瞧不起他的人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再大点了,我才知道,原来你要的尊严别人不会给,而是需要你自己努力去争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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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易,而活着本身就是一次次升级打怪的过程,我在想,如果当初爸爸放弃让自己变好,拿着政府每年的一点工伤抚恤金,靠着妈妈微博的工资生活,现在或许不会有这样的我。或许我会跟表姐表妹们一样,初中毕业就成为了一个打工妹,或许早早成家了,孩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如果爸爸不喂猪,或许现在的我不会珍惜美好生活的来之不易,或许也就不会锻炼我隐忍,不怕苦不怕累,对未来有追求的品格,又或许,我也没有了让自己不断变好的动力。
在今天,我才懂得了,有血有肉的生活就应该流汗流泪,人生没有追求,那么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呢。
谢谢爸爸,用前半生的努力教会了我人生是用来奋斗的,我会保留住曾经那份努力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