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个大周二,嘿,扛铁锹挖坑去,就在旁边山上挖,呵,这红了吧唧的可真湿润,粘一身,还往里钻,痒的不行继续往里挖,一锹一锹,一下没注意,挖出热水了,呲一身,直发颤。
太阳挖没了,不管,先躺坑里面。挖的坑有点糙,可能锹不行,但大小还可以,风吹不着,别人看不见。嘿,可比炕软多了,也不燥,睡久了不流鼻血,舒坦!能睡个六七十年,就怕老天爷以为我死了,让风给我盖上土,不行,我得睁着睡,瞪大眼,老子可还活着。
想翻个身,一扭头,看见山对面,有人学我,躺在坑里面,喘气还闭着眼。不行,我得过去,救救她,让她也睁眼。
我站起身拍拍土,假装走在时代的前面,其实虚的直冒汗。告诉自己,必须挺直腰板,不管有没有人看。我跨大步变小跑,来她坑前,蹲下俯身一探。
她呼吸平缓,神情自然,比我有精神。黑又亮的头发洒一地,像树在往下扎根,睫毛指着天,嘿,比我有气势。再看她这坑,挖的真好,又大又圆,得承认,比我有能耐。
突然不想叫醒她了,还是想跟自己作伴,舒坦,不用说话,不用抬头看。可又怕孤单,有个伴,挖个大坑一起躺,更舒坦。
想着想着,她挣了眼,盯着我看,什么都没说,我只好点点头,笑了笑,她也笑了笑,继续闭眼。她的手好像曾变成过风,拂过我的脸,指尖凉凉的,划过后,死灰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