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译】 孔子说:“早晨体认了真理,当晚死了也行。”
这句话非常有名,少时读之不以为然。“道”虽难求,但朝闻夕死实在有些夸张。不过那时读书也不求甚解,记下此言也常用来在之后学业的文章中装装X。颇有些自命不凡。
此次重读《论语》又读及此,有心想探究一下是什么样的“道”让夫子发出这样的感慨。
“道”用现在容易理解的话应该解释为“真理”。但这涉及生死的道理不免带有些宗教的神秘色彩。中国古代的“道”大多虚无缥缈,玄之又玄,与西方哲学意义上的真理非一个意思。它应该指的是理解人生意义看透世界本质。相当于论语里提及的“知天命”。追求的是一种行事“随心所欲”的境界,并非客观真理。
但无论如何,闻“道”后即可从容赴死,这样的“道”亦非常“道”。放在当时的背景中“道”大概指的是能让孔子杀身成仁,使孟子舍身取义的大道理。从《论语》一书中孔子的言行可知,孔子一生席不暇暖,周游列国,不为做官, 旨在行道。希望当时的国君能够真正的实行他的政治主张。孔学的中心思想之一就是“仁”。然夫子奔走一生也没有一位统治者采纳他的思想学说。试想如果孔子能够看到他的“仁”的政治主张得到贯彻因而天下有道,哪怕是刚刚听到,也会死而无憾了吧。
那孔子追求的“道”与我们何干?这句话在现世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个人的浅见是:儒学讲求实用,现在读《论语》孔子所说的“道”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中庸》说“恐惧其所不闻”,即害怕浑浑噩噩过此一生而未能“闻道”,这就等于白活了一辈子,岂不严重也哉。记得曾经读的一本书中这样讲到“生烦死畏,真理岂在知识中!生烦死畏,追求超越,此为宗教;生烦死畏,不如无生,此是佛家;生烦死畏,却顺事安宁,深情感慨,此乃儒学。”读完整个人都通透了。
儒家推崇的这种不怨天不尤人,不浑浑噩噩度过一生,明明白白对自己负责的生活方式让我想起了萨特的存在主义观点——生活在没有人去生活之前是没有内容的,它的价值恰恰就是你选择的那种意义。
他提出了“存在先于本质”的说法。这里的“存在”需要被当作一个动词来理解,指的是人让自己的生命展开、让自己存在起来这样一种行动。这个视角强调了人不是被事先规定的,而是在存在的行动之中来塑造自身与定义自身的。
这与儒学中的修身不谋而合,都是着眼于自身。在客观环境中提倡人的主观能动性。我们古代无论是“格物”还是“证道”都是由个人自主选择一个自我修炼的方向。“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中的“道”应该也带有这层意思。
“道”应该没有最终的答案,求“道”也并不是追求完美,而是提倡一种勇于承担生活责任,直面人生狰狞的面目,却依然汲汲营营捍卫自己的权利,在不自由中寻求相对自由。明明生烦死畏,仍旧用自己的行动上下求索,不屈的让生命怒放的精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终极追求,也有自己的道。用行动开辟生活,享受美好,承担责任!
重读《论语》用发展的眼光学古人的智慧。与少时的不求甚解不同,碰到有所感触的地方,回味思考,虽说许多言论都很主观,自己却乐此不疲。静静读《论语》,书还很长,我思故我在。希望能抛砖引玉,以文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