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25)小雅·常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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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这是一首宴会上劝诫兄弟友爱的诗。

注释:

①常棣(di):即棠棣,郁李,落叶灌木,高五六尺,春开花五瓣,夏结实为核果。② 鄂不:同“萼拊”,即萼足。韡(wěi)韡(wěi)(伟伟)):光明貌。③威:畏。④裒(póu)(抔):聚集。⑤脊令:同“鹡鸰”,鸟名。头黑额白,背黑腹白,尾长。是水鸟。今在平原,失其常处,比兄弟有急难。⑥况:发语词。⑦阋(xì)(隙)墙:因恨相争于内。⑧务:亦作“侮”。⑨烝:通假作“曾”,乃。戎:助。⑩友生:友。生,语助词。⑪傧(bīn)(鬓):陈设。⑫饫(yù)(裕):满足。⑬孺:相亲。⑭翕(xī)(希):聚合。⑮湛(zhàn)(栈):深情。⑯帑(nú)(奴):儿女。⑰亶(dǎn)(胆):诚然。

译文

高大的棠棣树鲜花盛开时节,花萼花蒂是那样的灿烂鲜明。普天下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不如兄弟间那样相爱相亲。

生死存亡重大时刻来临之际,兄弟之间总是互相深深牵挂。无论是谁流落异乡抛尸原野,另一个历尽苦辛也要找到他。

鹡鸰鸟在原野上飞走又悲鸣,血亲兄弟有人陷入急难之中。那些平日最为亲近的朋友们,遇到这种情况最多长叹几声。

兄弟之间在家里有可能争斗,但是每遇外侮总能鼎力相助。倒是那些平时最亲近的朋友,在最关键时刻往往于事无补。

死丧急难和杂乱之事平息,一切将归于安定井然有序。遗憾的是此时此刻亲兄弟,竟不如朋友那样感情默契。

陈列好盘盏布好丰盛宴席,尽情地饮酒欢宴不醉不休。兄弟们亲亲热热聚在一起,到底是血脉相连一家骨肉。

夫妻们亲密无间志同道合,就好比婉转悠扬琴瑟协奏。兄弟们亲亲热热聚在一起,是那样和谐欢乐永久永久。

井然有序地安排家庭关系,把老婆孩子打发欢欢喜喜,前前后后认真考虑究根底,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遭死丧则兄弟相收;遇急难则兄弟相救;御外侮则兄弟相助。事例的排列由“死丧”、“急难”到“外御”,从而由急而缓、由重而轻、由内而外,构成一个颇有层次的“倒金字塔”,具有强烈而深远的审美效果。

同一情境下“兄弟”和“良朋”的不同表现加以对照,更见出兄弟之情的诚笃深厚。“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又更深一层:即使兄弟墙内口角,遇到外侮,也会不假思索一致对外。“阋于墙”与“外御其务”,两句情绪和行为的转变即在倾刻,有力表现出手足之情出于天然、发自深衷。由转折手法表现出了最为无私的兄弟之情。

亲兄弟之间有着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打不断,拆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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