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街头的人熙熙攘攘,灯光依旧夜深远方。
北漂的她,踟蹰车马不息的川流中,欲看人潮散尽,寻得心灵归放。
走走停停间,终于她又寻看到那家医院,医院的灯牌还是那样昏暖发光,这一切都好像发生在昨日。每当看见那家医院时,她总觉得自己行走在时间的罅隙,而自己时间的支流好像就在那里。即使工作匆忙浮躁,脚步常常凌乱,但每每看见那家医院时,她仿佛就在另一个时间里,一切都是行云流水般温柔美好。
女孩的故事发生在十年前,从这里说起。
晨光熹微,背后远处的太阳终会出来。可周瑶看见的不过是烟雨蒙蒙的一片云海,隔着山海,也觅不到太阳的半分影子。
可这已经是她们来北京的第四天了,白天母女俩背着包,四处奔波在各大医院挂号,做一系列的检查。而到晚上,她们就蜷缩挤住在不足20平米的标间里,吃着一元一个的大馒头,蘸着榨菜。
这样的生活不知道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一切都是个未知数罢。
“瑶瑶,明天再去一家医院看看吧!”女人低声絮叨着,强装着轻松,语气里终究盖不住深沉的失落与叹息。
“嗯嗯,知道了。”周瑶的脸上写满了倦态和失落。
母亲的话只是轻飘飘地吹过她的耳廓,自从生病后,周瑶好像“长大”了,这份“长大”是已经有了超出一般孩子的懂事,开始直面人生的生死问题,开始对她害怕的事变得坦然自如。
今天是在北京的第六天,母亲带着周瑶一起去了北京XX研究所附属医院。在检查过程中,周瑶的病例终于被确诊了,是世界上较罕见的疾病。幸运的是,目前这几年,该医院正好有一批团队在研究病例,有自主研发的药物可治疗。
那天,妈妈从医院出来后,带着周瑶逛了北京城。她们去紫禁城,看紫禁城一叶知秋,那夜的风格外温柔;去后海,坐着“清脆铃铛声儿”的黄包车,感“柳媚花明布衣乐,优游闲憩尽逍遥”……
阴霾终会离场,温暖如期赴约。
刚办理住院时,周瑶和妈妈拖着行李箱,穿过医院的走廊时,值班的护士们在走廊里推着车,急忙地穿梭在各个病房,给病人换药水,打针,拔针。有些打完针的病人坐在房外的休息椅上,聚着谈聊家常;几个保洁阿姨还在和闲下来的小护士聊着“哪个医生结婚了“之类的八卦日常,感觉清峻冷清的病房也有种莫名的“烟火气“,独属它的小温暖。
周瑶搬进的是211病房,里面住着一个上大二的姐姐和一个已经年过五十的阿姨。
住院期间,周瑶觉得一切都变得更加亲切可爱。每天和大姐姐一起去医院食堂排队打早餐,时不时一起在病房里八卦护士姐姐和医生的那些事。而妈妈偶尔也会去菜场买菜,在病房里的床下“偷偷”藏着油盐酱醋,趁护士姐姐“不注意”的时候,用口小锅,煮一大锅骨头汤,拿几个一次性的塑料碗也给旁边的病友也盛上。后来也听病房里的阿姨说,其实科室里的护士和医生知道一些病友家属想给病人加点营养,不愿去食堂买,住院费用高,想省钱,所以面对家属偶尔煮上一锅汤的情况,也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每天早上七点五十,病房的主治医生都会准时来查房。周瑶的主治医师是个近三十岁的女人,每次查房时,她总是用特别柔和亲切地问道:”今天怎么样?瑶瑶。”隔着医护口罩下,也可清晰地看见她的双眸乌灵闪亮,长眉连娟,微睇绵藐。在周瑶眼里,她的主治医生可算得上整个科室最漂亮的“白衣天使”了。
在医院里住院的那些日子里,她会时常在不挂水的时候和妈妈偷溜出去,逛逛北京的胡同口,听听那地道的京韵腔。茶余饭后,和身边同龄的病友一起八卦生活娱乐。每天周瑶都会期待漂亮的主治医生来查房,和她多讲上几句悄咪咪的窝心话。
正是有了“烟火气”,才能在医院里见证生生死死的病人们不畏惧,时刻感到生活的真切与踏实。
周瑶在那家医院治疗了一年半,病情了控制和稳定。现在的她已经二十五岁了,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一毕业就选择留在北京工作。
或许是因为紫禁城一叶知秋,或许是因为故宫城下的炉火,或许是吹散忧愁的后海夜风……
不过她最念着还是北京那医院的烟火气,想在北京的街头走一走,走到头顶的灯火都熄灭了,也走不够,走不完。
生活中,或许没有村庄人家灶台开起的烟火,没有茶人杯中氤氲而起的雾气,但从不缺乏平凡时日里的柴米油盐里的诗意与烟火气。
生活里面的我们可以逃离一切,唯独烟火气不能离开,就感觉一旦没有烟火气,就好像没有真正生活过。
朋友,平凡生活中,生活琐事无法如我们所愿,有人厌倦,有人甘之如饴,让我们一起静享人间的琐碎烟火。
居人间烟火,忙世间繁事,烟火里总藏着幸福,演绎着静好时光下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