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的火烧云极美丽,空气还有些闷热。我望着晚霞出神,神游在飘着麦香的时候。
那时,刚听下课铃便冲出教室奔跑回家像是赶着什么要命的事。路旁的农田是工作的大型机械,效率很高不像以前“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到家时,天还朗明丢下书包向田里跑去。不是去干农活而是纯粹的玩乐,刚打出的麦子在地上堆成小包。这时总会一个猛跳,打破原有的形态感受脚底传来的湿热感,一通捣乱迎来的是一顿呵斥。
爷爷总会让我去其他地方玩,无奈之下去找那些小伙伴。那时,我们的快乐是追着鸡鸭听他们的喊叫,是夕阳下奔跑的身影。金色的阳光里飘荡着我们的欢声笑语,那时最爱玩的莫过于用竹筷和笔杆做成的“枪”。老家有种我叫不出名的树,树上长着一粒粒绿色的果实,摘下来,用口径合适且坚实的笔杆和一支削得适合的竹筷。将这些绿色的果实塞住笔杆的两端,用竹筷从一端插入“啵”的一声“子弹”便射出去了。每当人多的时候,便分派开始属于小孩子的战争。划定边界,哪里都可以藏树后,草丛间更有胆大的孩子藏在房顶上。运用各种战术,偷袭,包抄,正面对决。直到夜幕降临,家长来寻我们才恋恋不舍的告别。明日再战……
晒麦的时候,最厌烦的是下雨天。那时,家家户户门前都有“场”(老家对晒麦场地的叫法)将麦子铺展开来,等待阳光的抚慰。阳光成了爷爷的宠儿,中午吃罢饭爷爷坐在门前喝二两小酒。看着躺在场上的小麦,脸上是不可说的满足。天地间风云变幻一霎那,绽放阳光的天空阴黑了下来。看着来势汹汹,爷爷猛地站起身来叫奶奶赶快收麦。从过道两旁抄起木锹,从四周向中间拢麦。听着木锹与麦粒的摩擦发出“撕拉撕拉”的声音,我也加入这紧急的行列。风不知所起吹落了爷爷的草帽,爷爷越发的急促加快了手中速度。我用苕帚打扫散落的麦子,爷爷用大的竹帚开始大规模的清扫。要在大雨来临前用塑料膜盖住。一阵忙活总算完成了任务,一切都以为结束时却发现因为匆忙散落了不少麦子,雨来了。敲打着塑料膜发出刺耳的声音,爷爷却蹲在地头一粒粒的捡。我急忙叫住爷爷,下大了回来吧。那一点不要了,似乎没听到还是去了。全身湿透才回来,雨打湿了身体但守住了心田。几日后,天气朗晴开始晒麦……
远处归巢的鸟的鸣叫,断了思绪。西空也黑了,风渐凉我似乎闻到了清新的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