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从技术上来说,是用语言的砖块堆砌而成的精美建筑。选用砖块的大小、色泽、文理,堆砌的方向和角度,相互之间衔接的方式,都会导致这件建筑外表上的差异和内在表达的不同。
对于写诗的人来说,拿到手里的砖块大体相似,而堆砌的手法则是千差万别。这就是语言的组织艺术,也是诗人的创造力所在。简单或是复杂,并联还是串联,直与曲,藏与露,每一种表达都有无限的可能性。只要是恰当的,建筑必然就是精致的。
如今不少诗人在语言上热衷于曲和藏,以此为时尚,常以空间的远大和情感的陌生化来纹饰自我的乏力。晦涩成为这部分诗人用以自我标榜深度的标签。或许,诗人自己也走失在自己营造的迷宫中找不到出来的路。抑或在展示自己觅句的艰辛,从而获取观众的同情。
我是提倡节俭原则的,语言也需要节俭。能用简单的词就能阐释明这个世界的时候,何必要用复杂的句来霸占纸的空间呢。同时,节俭也并不意味着容易。习书法的人都知道,字形愈简单书写越困难。当然,这里也会有一个度,度的位置,需要诗人自我剪裁的能力来决定。
大道至简。
简单的力量最为强大,简单有力量的文字直抵内心,直抵生命。当然,简单并不意味着粗暴和俚俗,毕竟诗是文字的艺术。画家郑板桥有联:“删繁就简三秋树,领异标新二月花。”可以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