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库醒来后,窗外的天色还暗暗的,没点儿亮光。因为今天要去山上看母亲,他后半夜没怎么睡踏实,净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他想,母亲都八十多岁了,虽然身体看似健健康康,但是年龄在那儿摆着呢,万一哪天生个病,有个头疼脑热,孤零零的,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可怎么办?想着想着,他就睡不着了。他琢磨着,今后还是勤回山上看看,尽量每个星期都回一次。
鸡叫起来,窗外天色也由黑转蓝,哈库摸索着穿上衣服起床。巴图还在睡,他小心地穿着衣服,没敢惊动他。他知道巴图睡觉一向很浅,所以他穿衣的动作刻意慢而轻。他轻轻拔下门闩,打开门,走到屋外,坐在门槛上抽烟。不消片刻,他身上全是淡淡的烟草味。冰原镇的早晨很冷,雾气很重,天地间都是潮湿的。他吐出的烟雾飘散在空气中,与雾汽混在一起,难以辨认。不知过了多久,暖黄的光最先从远处的山坳里露出来,随后一轮火红的太阳渐渐露出脸来,预示着今天是个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