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干巴巴的对视着,这中间再也没有工作要谈,也没有上下级关系,甚至可以忽略掉刚建立的债主关系,现在好像除了说感情再无其他。
陆珊的睡衣外套穿的匆忙,看起来有点衣衫不整,头发也有些许凌乱,只有眼睛炯炯有神并且无比坚定的在等待一个回答。
林铭锋刻意逃避陆珊的目光,第一次被人像个色狼一样的看着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又无从解释,他立马起身打算匆忙离开这地方,却被陆珊叫了一句“站住”。
林铭锋不耐烦的转过身来,好像陆珊在一步步逼近他的忍耐底线,这样内心焦躁和尴尬混成一股愤怒转化给陆珊。
“还有什么事?”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此时的陆珊失去了在职场上的察言观色的智慧,眼看着林铭锋的眉头皱成一道解不开的结,她还倔强的熟视不睹。
终于林铭锋被激怒了,他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显得有点刺耳,“你让我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了上位处心积虑的接近我,现在又为了钱还要去找一个有妇之夫的老男人吗?”
“我是处心积虑接近你,但是你自己愿意选择我,我也没有逼你,至于你说的陈总,我没什么解释的,我就是借了他钱而已。”陆珊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从被解释方瞬间变成解释方。
“是吗?”
“当然了,你帮我还给了陈总的钱,我会尽快还你的。”陆珊很想说明天就还你钱,好杀杀林铭锋的傲慢,可是想想卡上的余额,还是不得不妥协用了“尽快”这个词。
“你还的完吗?就算我是愿意被你利用的,那么那些被你不择手段挤走的同事呢?你欠出去的良心还怎么还?”
“良心?我不觉得我欠他们什么?职场如战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是吗?要不然林总你怎么无端把我给辞掉呢?不也是择优录取吗?”陆珊一下子又找到了自己的人力资源部经理的角色。
如果说刚才陆珊的解释是坦然,那么她现在的解释就算的上厚颜,一个女人在道德功力面前如此表达自己的野心和算计难道不是应该受到谴责吗?
林铭锋往后度了一下脚步又回来,脸庞也跟着转了个弯,脸色好像被透过来的月色度上了一层铜绿,“我无端把你辞掉?我要是不及时把你辞掉,是不是还有其他同事被你清理出公司?就说钱小小吧?她怎么得罪你了?”
陆珊明白了林铭锋的意思,他是在说自己利用他的关系在公司内斗中给别人穿小鞋,他开除自己完全是属于为民除害?
陆珊声音低沉下去,“钱小小没有得罪我,可是她陷害了姐姐。”
林铭锋反问陆珊有什么证据可以说明是钱小小做的?
陆珊回答是骆冰后来告诉她的,林铭锋听完嘴角又泛起疲惫的笑意,“骆冰是后来告诉你的,可你在之前就已经辞掉了钱小小不是吗?”
陆珊不再辩驳,像一个罪人在等待着最后的审判,她感觉到自己已经身心俱疲,静静的瘫坐在沙发上,像极了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失宠皇妃,不对,是皇后,至少这个头衔还没有被林铭锋削掉。
然后陆珊悠悠的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林铭锋充满了无力感。
这时陆珊的电话响起了,看了一眼是陈总的手机号,迅速挂掉。
林铭锋觉察出陆珊的眼神掠一丝慌张,不由分说的把手机抢了过来,然后回拨了过去。
陈总看到陆珊又给他打了过来,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开口就说:“那个……那个陆珊,睡了吗?给跟你说,你不要生我们家那个母老虎的气了,我给你买了包,我明天给你送过去好吗?”林铭锋屏住呼吸,面如寒霜,眼睛里的红血丝越来越明显,把陆珊看的后背一阵冷汗。
再次尝试从林铭锋的手里把手机夺过来,却被他一把推在沙发上。
也许是没有等到回应,陈总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陆珊,那个……我问下哈,你……跟那个林铭锋什么关系?他知道我们的事情吗?”
陆珊急忙站起来对着手机哀求:“陈总,你把话说清楚,快点说清楚。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啊!你到底在说什么?”
林铭锋根本就不给陆珊说话的机会,对着手机那边的陈总怒吼:“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是林铭锋,你要是动我的女人,我让好看……”
还没等林铭锋说完,陈总那边已经”开始求饶:“林…林总,你听我解释,我…我给了陆珊十万……”
林铭锋厌恶的挂了电话。
越解释越乱,这个陈总本来就心怀不轨,被林铭锋一问,心虚的语无伦次。
陆珊万念俱灰的现在原地,不想再做任何毫无意义的交流。
屋子里一片死寂。
窗外的风吹过来,有点凌冽。陆珊意识到窗户没有关,径自走过去拉上窗户,放下窗帘。
似乎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只想要好好睡一觉。
林铭锋扯着陆珊的手臂走到一面竖着的镜子面前一甩,“你自己看看,你从头到脚值多少钱?”
陆珊凄然一笑,“林总,你这么大呼小叫恐怕要扰民了?”
“说话?”林铭锋感觉心如刀绞,从来没有过的疼痛。
“十万是吗?是一夜 ?两夜?还是一个月?”
“这个就不用林总费心了吧?”陆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的很轻佻。
“要操心,”林铭锋俯在陆珊耳边低语,“因为我今晚比较有兴致!”
陆珊听的毛骨悚然,倏尔笑了,笑意浓郁而决绝。
这样就很好,虚情假意的开始,轻松潇洒的离场。
林铭锋立刻电话给财务,吩咐给陆珊的卡上转进去五十万。是立刻!马上!他想亲眼看一下眼前这个女人被钱收买的样子。
陆珊一鼓作气,故作经验丰富的亲了一下林铭锋的嘴巴,又迅速的把腰间的睡衣带给解开,衣服滑落在脚下,还有一件吊带裙单薄的穿在身上,楚楚可怜的等待着陆珊处置。
吊带裙刚到大腿根部,笔直修长的双腿紧绷绷的矗立着,像刚上紧的发条,突出的锁骨被散落得头发遮住了大半,颈部呼吸的律动更加醒目。
她最终没有勇气把自己全盘托出,颤抖着把林铭锋的西服外套脱了下来,衬衣?还有白色衬衣也在期待着陆珊的光临,手刚触碰到他的第一粒扣子就缩了回来。两只僵硬地停在半空中。
林铭锋笑的很轻,没有声音,只有嘴角上扬的弧度。
陆珊窘迫的低着头,感觉自己的脸像是在烤箱里被烘培。
他把脸凑的很近,想要吻一下陆珊,她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林铭锋突然一把抱起陆珊走向了卧室。
两人的衣服零零散散的在地上或者床上,林铭锋起身去洗澡。
陆珊趁机快速的穿上衣服,轻手轻脚的收拾几件衣服和化妆品,感觉脚下踩了一个东西,下意识抬脚看了一下,是林铭锋的钱包,坦然自若的躺在地上,旁边是他的黑色西服,从钱包里面散落出几张钞票,还有一张卡片,是刚好放在钱包相片大小的尺寸,是一个长发及腰、白裙及膝的女孩背影,还有手上戴的银色手链。这是上大学的时候姐姐的送的,照片的背景是学校操场!
这是自己?这是什么时候拍的?陆珊心中五味杂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想知道?陆珊起身拉着行李箱离开了。
午夜时分,积攒很久的乌云,也终于下起雨来。
陆珊直觉冷的没有温度的身体更加冰凉。打算去杨聪聪家,转念一想这样不妥,就在半路下车,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把洗澡水开到最大,任凭水花一遍又一遍冲洗自己的身体,还是冲不干净脸上的泪水。
脑子不会因为多几遍洗礼而清醒,依旧觉得灰天暗地。陆珊倦倦的蜷缩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