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尾曲我循环了很久。我想通过这曲子,还保留我和这部片子的联系,好像我就还坐在那里,四周漆黑,旁若无人地面对电影里的人和故事。到刚刚回到车库,熄火后还接着听了一段,终于把它关掉了。出车库后没直接上楼,在小区里转了一圈,去门口超市给公交卡充了一百元,又买了一瓶新的冰咖啡才慢慢往回走。在这个夜晚,我并不想那么快就回到房间,不想放下这截情绪。但当此刻我躺在风扇前,打算追随之前那种情绪时,它已经向我挥挥衣袖摆摆手渐远了。
我大概想了几个东西。故事里的困境,谁该担责?是什么造成的啊,总有个前因后果让人可以去条分缕析进而找准切入点以谋求做到对症下药去解决或者缓解一下吧。是谁做错了呢?
是先辈们吗?把文明进程带到今日层次,但文明中的科技、经济、人文的发展程度却并不一致。是这个大时代的错吗?是这个异常丰富复杂的时代该担责吗?
是研发和售卖药品的那些人的错吗?是他们不该研发药品后卖那么贵吗?是医药代理们不该层层加码吗?
是打击走私、依法办案的警方的错吗?法大于情的问题吗?
是扰乱灰色区域的牟利分子的错吗?
还是说是人穷本事不够拿不出救命钱的人的错?
还是说是太多像我这种袖手旁观的人也该担责?
问题摆在那里。谁能去解决呢?可以怎么去解决呢?除了白血病,除了烧钱救命的病,这世上还有很多不致命但烧的钱照样也不少的病,这些病让个体饱受摧残、让个体的家庭饱受苦难,谁、哪个层级的群体该站出来去试图解决呢?
我能做些什么呢,除了旁观和反思之外?我有多少力量呢?看着苦难的人们遭受苦难而无力援手,是什么心情呢?而这个现世,我身边看不到这些苦难的人,但我能知道有很多苦难、各种各样的艰辛和苦难洒落在不同的人和家庭头上。我装作不知道就可以了,就可以很轻松地活着了。除了信仰宗教以外,就只有装聋作哑能给人心安了。
可是我的生活就是旁观社会吗?我个人存在的轻与重,是依附于这个现世的社会吗?我的感慨、我的追求、我的意义是这些吗?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早年就追问过但一直在追逐最彻底最能让我信服的答案——我活着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追求救赎?为了追求不朽?还是为了追求平和与完整?痛苦的根源是什么呢?
这些已经算是超出电影主要关注范畴了的联想吧。这是一条避与逐的联想轨迹。可是答案呢?答案在风中飘扬,但此刻的我解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