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走出一员大将,姓曹名洪,字子廉。他在战场上遇到过赵云几次,而且中过一枪,就是徐庶初用兵时,他被赵云的枪尖在额上挫过一挫,断发穿冠。
曹洪想,我额上的伤疤也快一年了,但这小将的名字仍不知道。现在我来问他去——
“叔父丞相,待小侄前去问来。“
“须要当心了!“
曹洪到帐外上马提刀,下山坡到中军营,文聘一看,张郃刚走,曹洪又来,大约又是去问名姓。便问子廉:“曹将军下山何事?”
曹洪说:“奉丞相之命,去问小将名姓。你可知晓否?”
文聘想,你们一个都问不到的。省得你左一趟右一趟地忙了,还是我来讲了吧。
但是再一想,不行,要讲的话,应该方才对张郃就讲,现在告诉你的话,张郃要误会,以为我拍曹操侄儿的马屁。
所以,金枪将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将军请去问来。”
今天曹洪这一枪等于是被文聘中的,而且这一枪还为明天种下了“根”,故而赵云明天挑枪王时竟会吓退曹洪。
现在,子廉将军穿过中军营,直往前去……
赵云到三营门前,正要想冲,听得山上炮响,知道又有大将下来,那末干脆等他来了以后再讲吧。
不一会儿,曹洪己到三营之前。过去吃过苦头,这次相当谨慎,远远地就将马扣住。心想,不要跟他多啰嗦,只要问清名姓,我马上就跑,打是打他不过的。
两匹马相隔三条枪的距离,曹洪再也不往前走了。
“呔!小将通上名来。”
子龙想,若要留名,何须等到现在!我早就讲了,还用你来问!
回答道:“小国贼,若要名姓,枪上领取!”
曹洪想,我就是因为见你的枪怕,否则早就来了。
“小将听着:大将军要问名姓后再战。”心想,你报了名姓,我就不同你打了。
“小国贼听了,大将军要战了再留名姓。”心想,一交锋我把你杀了,也不用报名了。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打各人的算盘,僵在那里总不是桩事情。曹洪想,今天不问到名姓决不罢休。
便将手中的大刀四门一开,盘头一起,对子龙道:“小将听了,你若不留名姓,曹大将军宝刀之上不斩你这无名之将。”
子龙想,你用骗小孩的办法来骗我了。别人称我无名之将倒还气得过,你是我手下败将,还敢出此狂言!
但是,这一声“无名之将”却引起了赵云另一种想法:我为了救主母、小主,确是来挤命的,万一战死敌营,这里一个人也不认识我,真把我当作无名小将,与其他死尸一起草草埋葬;主公、军师却以为我失散了主母、小主不辞而别逃走了,岂不冤哉枉也!
想到这里,子龙觉得这名字倒要留一留的。并不是说给你曹洪听,而是要让这一百万人都知道我的名姓,万一我身遭不幸,主公与军师也可得知,明白我赵云是忠于职守的,救不到主母、小主,宁可战死敌营之中。这样,我在接令之时对孔明讲的话也兑了现了。
不过,同样的留名,留在你这败将面前我倒有点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