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号》里的杰克,因为赌博而赢得了一张昂贵的船票,这种像中彩票似的运气却让他丢了性命。这让我想起《面纱》这本小说里的几个人物:吉蒂、吉蒂母亲和沃尔特等。通过三个人的经历,我看到了经历背后的共同点:下错注的人生,注定是一场空。
《面纱》是毛姆以中国香港为背景而写的一部长篇小说。本书:讲述了吉蒂与沃尔特结婚后,出轨唐森产生了一系列变故的故事。吉蒂嫁给了一位医学博士兼细菌专家沃尔特,她出轨的对象是一个在政府部门工作,看起来有些权势,名叫唐森的人。
吉蒂母亲的赌注
吉蒂母亲的第一次赌注,是下在吉蒂父亲的身上。吉蒂的母亲非常的强势,喜欢在上流社会抛头露脸,寄希望在此获得荣华富贵的通道。于是她不得不将家人的富贵和荣宠都下注在老公身上,攀权附贵,助力老公,望一朝得势,成为首席法官。她为此一生费力,受尽屈辱。但是直到她死,也未能看到她的老公坐上首席法官这把交椅。更为讽刺的是,她死后不久,她的老公却收到了首席法官的调令。他并不为她的死有多难过,相反他内心深处感受到的是难得的解脱和渴望的自由。
吉蒂母亲下的第二注,在吉蒂身上。她从小就是美人坯子,于是她的母亲将目光聚焦到她身上,她从小被母亲当作社交场的名媛培养,一心想要她通过婚姻步入上流社会。
她被重点栽培,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都尽可能的倾注在她身上,被呵护和被娇宠;而吉蒂的妹妹因为长相普通入不了她母亲的眼,被嫌弃和被谩骂。在母亲的熏陶和刻意引导下,她的喜好和技能也仅仅是为步入上流社会而量身定做,她几乎没有自己的意志和喜好,周围的人喜欢舞会和打马球,她便也喜欢,只为成为上流社会的焦点,找个如意郎君。事实上以她的外貌,获得了不少资源和垂青,有想娶她的。然而,她和她的母亲早将她的外貌标上了大富大贵的价码,待价而沽,以至于她看不上唾手可得的青年才俊。
她就这样错过了婚恋的最好时机。渐渐地向剩女迈进。她的母亲对她热切的期望日益冷却,她更像是母亲急于摆脱的包袱。尤其是当她的妹妹也有结婚对象时。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危机。于是沃尔特成为她收网的鱼。沃尔特虽然是医学博士兼细菌学家,但他只不过是普通的工作人员,既不具备上流社会那样的身份,也没有上流社会那样的财富。她满足不了她们的期待。只不过在当时,他已经是她够得着的那块“瘦肉”。
吉蒂母亲的第二次下注,也一样落空了。她精心培育的一朵花,没有被收入精美的花瓶里。而是不经意间落入了泥土。
沃尔特的赌注
沃尔特对吉蒂一见钟情,痴迷至极。他将爱的赌注下在吉蒂身上,并且与她结婚。可惜,“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他明知道吉蒂不爱他,而且她还浅薄无知,是个二流货色,但是他依然爱她入骨。以她的喜好为喜好,以她的情绪为情绪,以她的习惯为习惯。因为她,他甚至让自己看起来和她一样浅薄无知。
然而吉蒂在婚后,并没有因为沃尔特对她的爱慕与迁就而动容。她是看不起他的,也是嫌弃他的。他没有足够的财富去吸引她,也没有帅气的外表去迷惑她,还没有讨喜的性格去迎合她;尽管他在她前面以跪着的姿态,他甚至觉得她能让她爱他就已经是一种恩赐。而吉蒂却总觉得与他结婚是一种错误。
于是,当吉蒂遇到唐森时,像干柴遇到了烈火,一碰就着。他和她就像苍蝇遇到了有缝的蛋,彼此吸引。两个人将出轨当日常。直到沃尔特发现她与他的苟且。她并没有因此收敛,她和唐森在短暂的中止之后,又快速地彼此苟合。她甚至想借这件事,让沃尔特主动同结束婚姻,而沃尔特并没有选择和她离婚。
而她即便与他一起经历霍乱,见证他的博学,仁爱,被人尊敬等,甚至沃尔特因为她而死去。然而,她从头至尾都没有爱过他,哪怕一丁点的爱意都没有,即便那个时候她已不爱唐森了。更残酷的是,他还知道她怀了唐森的孩子。他从头至尾,以满腔热血和倾其所有,并因爱慕而取回家的女子,不仅将他的爱榨干,彻底地背叛了他与她的婚姻,而且她还怀了情夫的孩子给这场盛大和丰厚的爱情以致命的打击。在巨大的失望和绝望下,他将自己用作细菌实验,死在了湄潭府。
沃尔特以爱下给吉蒂的注,也落空了。他既没有守住吉蒂这个人,更没有得到她的心。
吉蒂的赌注
当吉蒂遇到唐森时,她觉得自己遇到了真正的白马王子。她不是将他当情夫,而是将他当爱人。她对唐森的爱,几乎不亚于沃尔特对她的爱。她为沃尔特既心动又情动。并且她自信的认为,唐森会像她一样爱着他。因此她将赌注下在了唐森身上,她相信唐森是她一条完美的退路。只要她愿意,沃尔特同意离婚,那么唐森一定会娶她。
当沃尔特因发现她与他出轨后,经过挣扎,他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带她去湄潭府去救治霍乱;二是,让唐森离婚娶她。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并且迫不及待地去唐森工作的地方找他,她觉得属于她与唐森的机会来了,他会同意离婚而且会娶她,如果像她想嫁给他一样。
然而,当她对唐森说出沃尔特给的那两个选择时,唐森毫不犹豫地让她选择跟着沃尔特去湄潭府,尽管她对他说她去湄潭府很可能丧命,他依然觉得她去湄潭府是最好的选择。他说他太太是个好女人,他离不开他的太太。他觉得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太太都给予了他很大的助力。她起初还不敢相信,到后来她不得不信,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唐森压根儿没娶她的意思,她不过是他寻欢作乐、在外消遣的对象而已,在此基础上的逢场作戏、甜言蜜语而已。要他离婚,那么他对吉蒂亮出的是狼牙和刀子,那么即使吉蒂死了,也与她没关系的心态。
至此,吉蒂才梦醒时分,唐森是渣得彻底。她却如此爱他。她下在他身上的注,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自己的脸上。她绝对想不到她在他身上摔了两个大跟头。当沃尔特死后不久,她从湄潭府回到了香港,并且在唐森太太殷勤地邀请她住到唐森夫妇家时,她和唐森再次发生关系,她依然沉迷于唐森和她的鱼水之欢中。当他知道她怀孕,确定她怀的是他的孩子时,他还说他希望是个女儿,他已经有了两个男孩。这样,她即便离开他了,也和他一生都有羁绊,会一直都记得他。
她再次感受带了唐森的渣,甚至渣到坏。她在唐森身上下的赌注,也落空了。她决定离开香港离开唐森。
如果说人生是一场豪赌,那么将赌注放在别人身上,那注定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