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有一天,表弟父母到外地去了,于是那学期借助在我家,父母唯恐对他不好,各种关心照顾,本来就是对别人比对自家人好的古怪性格,现在更加变本加厉了,不断地在我耳边耳提命名,要对他好一点啊,于是引来了我的反感,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好好相处就可以了吗,最多我是哥哥,再多照顾他一点也ok啊,这样说可能还能激发我的责任感和荣誉感,可是他们不是这样的,于是不知道触动了我的那根神经,我就这样从嘴巴里面跑出了一只疯狗,然后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就像当头蒙了一棍子一样,这就是我的父母啊,可怜复可悲
我的内心深处一直谨小慎微,父亲有一年在地里,隔壁有个人拿了铁秤头在他后脑勺上呼了一下,当下父亲转头就骂他了,不过可悲的也就止于此,这种类似上海人的动嘴不动手的胆怯懦弱,我虽然无比痛恨,但内心深处却是理解的,因为我们惹不起惹不起疾病,惹不起伤痛,惹不起医院,惹不起兜里的那几个还要用来养家给孩子交学费的血汗钱,所以才有惹不起还躲不起的说法,所以才有鲁迅笔下痛恨不已口诛笔伐的中国人的劣根性,甚至日本侵华时一个士兵拿枪驱赶一村百姓挖坑自埋赴死,但是如果为了一时的血气之勇而出头惹事,丢了性命之后,留下的家中老少,你让他们如何依靠?生存从来不是一个简单可以讲尊严的问题。
还有一次,父亲气冲冲地回家,吃饭的时候,我低声问了句怎么了,他猛地砸下饭碗,“还不是你该死的娘啊……”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饭碗在桌上打转。米饭撒了出来,这一次父亲没有伸手去夹,而是任它如他口中的鄙夷味道一样裸露桌面。
后来,父亲缓过气来,才跟我简单地说了下事情的经过。原来母亲跟别人买饲料的时候给了钱,但人家却矢口否认没有收钱,甚至指天骂地的那自家的儿子来诅咒。当我听到那句“如果拿了我儿子就死掉”的话得时候,我的内心深处整颗心好像被猛的用力攥紧了全身无力,苍白如纸。因为紧接其后父亲就说出了那句让我难受的话,“那么多人看着,她骂得半天高,为了证明这个钱真的给了,你妈也只能那你做谴……”
我默默地吃完饭,感觉每一粒米饭都是那么的孤独,就像是桌面上那块被人遗早已经变凉的饭块一样。
2009年我在大学读书,当时有一个大胖子室友正在寝室里面练哑铃,看到我的时候,跟我开玩笑:你信不信我打个电话叫人把你拉到车上,开出去找个人迹稀少的地方把你脱光了衣服丢下去?我尴尬的笑笑,没有回答,然后他在那里大声地笑,胸口巨物恶心地抖动。
我承认我的懦弱,我也不否认这样的人可能有一天就因为这样的嚣张然后栽了跟头,但是远在他乡的我当时内心深处感到一阵深深的悲哀,全身从手臂下摆开始麻痹,内心痛苦不已。
这就是贫寒人家的孩子,不仅缺少眼界还缺少胆量,这就是被系住了翅膀的小孩,永远不敢高飞。
大学毕业以后,我回到了老家,找了一份工作。因为那里有我已经年迈的老爹和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