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穆尘神采奕奕的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秘书张琳喜出望外,她目睹了这些年穆尘“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的风流,自是认为嘉禾不过是穆尘又一个新鲜的女友,玩过之后便抛到九霄云外,就像娜娜、芳菲或者婵娟之类一样。张琳相信:只有聪慧、利落和体贴的自己才配得上穆尘,穆尘最终也会蓦然回首,在灯火阑珊处觅到自己喜结良缘。如果真有这一天,将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这样想着,她娴熟地擦掉了唇上朱红色的口红,虽然这色号和她的肤色相得益彰,但穆尘上次说,樱花粉色显得活泼,所以,她细心地抹上樱花粉的口红之后再次盯着镜子里的人。她感觉衬衫的领口开得不够低,便解开了一粒纽扣,又将套裙往上提了一点,直到自己感觉性感迷人才敲开了穆尘办公室的门。
一层柔纱遮住了太阳的强光,他坐在那里,专心致志的看着销售部的报表,一丝笑意从眼角溢了出来,头顶上明亮的头发折射出漂亮的光芒。
张琳站在穆尘的斜后方,她明亮的眼睛暗送秋波。穆尘早已察觉到身后的张琳情绪波澜起伏,他假装低头看文件,心里却思忖着如何让她打消的念头,不要白白浪费时间在自己身上。
过了良久,张琳先从自己的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她把手里的咖啡放在桌子的一角,黯然走了出来。她往外走的时候想:“这绝对不是放弃,而是一种策略,欲情故纵的策略。”
张琳走后,穆尘的眼光从报表上移开,他想:“也许,应该换个秘书,小伙子也未尝不可。”穆尘打电话叫来了人力资源部的李经理。
李经理挂了电话,便放下手上的工作,来到了穆尘办公室。穆尘先问她公司人力资源的储备情况,之后深入了解了新入职的员工的专业背景和性格特征,最后,才让李经理物色合适的秘书人员。
李经理略作沉思,便告诉穆尘,新来的职员白利华是本科、硕士都学行政管理专业,性格外向,粗中有细,是秘书一职不二的人选。穆尘便请李经理叫他过来,亲自面试,看是不是符合要求。
李经理出去之后,便纳闷:张琳做穆尘秘书算起来时间有五年之多,工作中没有出过任何过错,新近也没有任何懈怠或者跳槽的传闻,老板为什么起了启用新秘书的念头。
因着这个疑惑,李经理出门之后,特意朝秘书办公室看了一眼,她看见张琳与往常一样埋头工作,倒像是毫不知情的样子。看来坊间关于穆尘高端黑的传说不假。
不过一刻钟,新员工白利华便和李经理一起站在了穆尘对面。穆尘微微一笑,朗声说:“自我介绍一下。”他想通过白利华的自我介绍了解组织语言和逻辑思维能力,考核一下他有没有做秘书的素养。穆尘始终认为,经验可以累积,但有些天生的东西是怎么努力也努力不来的。
白利华的自我介绍相当出彩,涵盖了他学业背景、性格特长和未来的职业规划,他的语速不徐不疾,娓娓道来,竟不像是员工面试,倒像是朋友相叙。穆尘点点头说:“留在行政部,做我的助理吧。”
白利华自是欣喜不已,只顾着高兴的点头说是。
张琳不知道穆尘已经选好了代替她的新人,当人力资源部李经理嘱咐她带新员工熟悉工作内容和流程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职场亦非昨日。她面上喜滋滋的接受了新派的任务,笑容和言辞恰当好处。她深不见底的心湖,被这枚石子激起了层层波纹。她想:“一定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出了差错。”
当她再一次走进穆尘办公室的时候,离穆尘参加应酬活动不过半小时的时间。她看见穆尘神清气爽的站立在桌子的后面,见她进来,他的眉头往上挑了挑,才笑着说:“张秘书,今晚的活动让小白代替你吧。这些年,你辛苦了。”
听穆尘这样一说,张琳心里倍加凄楚,又对往日自己辛苦的自怜,也有对今日情景的担忧,她的眼圈一热,泪水滚落下来。穆尘定定的看着她流泪,一句话也没说。
“穆总,我,我……”张琳一连说了几个“我”字之后,也沉默不语了。
“张秘书,你别多想。我确实是体谅你工作辛苦,才让白利华来协助你工作。你一个女孩子,经常跟着我出差、应酬都不方便。”穆尘说完之后,便出门走了。张琳和平常一样,收拾了桌上的文件和物品,把门锁了。
穆尘觉得刚才的那番话说出去以后心里畅快不少,好像就此“浪子回头”,一心向善了一样的舒适。在饭局中,白利华八面玲珑,不曾怠慢客人,宾主尽欢。一场欢宴之后,穆尘回到病房已经是深夜。
嘉禾和柳依并排睡在床上,穆尘借着小夜灯的微光,换洗之后,抱了毯子躺在沙发上睡了。整晚,他都似睡未睡,立着耳朵倾听病床上的动静。这一夜,嘉禾睡得安静,没有做梦。
早上起床之后,穆尘依稀记得自己做了梦,梦里细节早已尽数忘了,他不甘心好梦就这样散了,努力的搜索记忆,也将一个梦修复的完美无缺。
“老婆,我梦见咱俩在一个幽谷里,你远远的站着,穿着白色连衣裙,身边桃花开的非常热闹。看见你,我很快活。我向你跑去,明明我看你看得清清楚楚,却怎么也到不了你的身边,遇到了一条河,我猛地一跳,感觉掉进了水里,水很冰冷,我在河水里走呀,一直往前走,感觉走不完一般。后来,你顺着一条小路,走到了我的身边。”
嘉禾听穆尘说完他的梦,便笑着说:“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