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时候
洁州长得高大,面相很“凶”,笑起来也不像笑,开始我真不敢跟他接触,后来又是怎样熟络呢?忘记过程了,大概就如李民同学所说,他是众人的多啦A梦,人人都爱。
他时刻饱受生活之苦,却从不说。我知道他家境不好,但真不知道会是艰难到那一种地步,不知道他家中有生病的母亲,不知道他要负起自己的学杂费。那时候我在干什么?得过且过。我为自己羞耻,生活对我很宽容,但对于洁州太苛刻了。他咽下了所有苦恼,凭自己走出贫困的家乡,凭自己出色完成了学业。
这几天,不断回忆大学时光,我俩交集很少,大概因为我窝在宿舍煲美剧,他奔波于图书馆学习与打工。只记得将近毕业的时候,有一晚我与洁州坐在校道的石凳上长谈,我诉说对未来的担忧,他默默倾听,轻声为我分析,我说我想走一条轻松的路,他说这样对我更好。他给了我安心,那份支持,让我走过了人生抉择的一年。
工作那些年
10年的寒假,他陪我逛石牌电子城买相机,我们吃饭聊天,他还送了一本台湾出版的《儿童咨商》给我,我一直放在办公室的书架上。那时他提起自己的工作,是在教育公司做幼儿心理研究之类,他只简单说说,更多时候是听我说愁。李民同学说洁州是个话唠,但我们相处时我却是个话唠,他耐心听我说,再给出他的“远见”,总觉得他很睿智,想得远,想得深,像一个灯塔为我指引方向。
后来他也到了东莞工作,但是在凤岗,我总嫌太远,每次都不愿花点时间精力去会他。每次Q他,我也多说自己的芝麻绿豆烦恼,请他帮忙,请他答疑,却很少关心他。他纵容我向他索取,却没求过什么回报。我以为他风华正茂,春风得意,我以为他没说就是没问题。
11年教师节,我“循例”邀请他来参加婚宴,但是并不指望他来,我都觉得太麻烦了,一两个钟的路程啊。但是他兜兜转转换了几趟车,真是风尘仆仆,一见面就只说祝福的话,没嫌远、没嫌麻烦。他包了131.4元红包,还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给我,让我在婚宴中落泪。这个朋友,真的一生一世。
14年,我说对绘本教学有兴趣,我们又聊了很多关于幼儿阅读的看法。他总是为我引路,找到好资源就分享给我。
15年,得知他在进行幼儿园园长培训,把我惊到了。我还一直以为他只是负责教育公司与幼儿园的合作项目,没想到他都成为幼儿园教师,甚至向园长迈进了。在我起点念头时,他已经在这里走了很远。我们05心理师范班七十来号人,只有他一个大男人扎根在幼儿园。少冰同学说洁州在幼教事业上有自己的梦想与理念,他要建造自己梦想中的幼儿园。我竟又不知道。这个他,让我尊敬,又让我知道未来走向何方。
洁州是我的灯塔,从前没能为他做什么,如今他遇上难关,我又觉得自己能做的真的很少,但幸运的是,不只我一个人在为这座灯塔加油,我们心师班的大家庭,心理学的大家庭,东莞教育界,所有认识洁州的人,还有素不相识的人,都在为洁州加油,涓涓细流汇成大海,这生命的河流,奔腾不息。
刚好是三年前,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得知洁州患病,泪流不止,为他写下了以上的文字。
那年寒假,我在华师上研究生课,洁州在附近的三院治疗。附近的同学们相约去病房探望洁州,彼时,在病房中,我们故作轻松,但是一出病房,大家都哭了。真不知道一个大个子健壮的同学,那刻只能躺在病床上,比我们还要故作轻松。
在华师的十天,我常常去探望他,陪他说话,他总怕麻烦大家,辛苦大家。我写下《抱抱你,洁州》。未知的未来,除了乐观,还能怎样呢?
当时洁州因为治疗,全身水肿,难受,但他很少说出来。我知道他需要按摩,需要陪伴,但他总是不说。很多同学老师都来探望他,大家说说笑笑,但出了门,我知道都在哭。有时候,他为了不让大家担心,还会调侃自己的水肿,还会逗笑大家。
那年春节,我才知道广州城会空,连医院也会空,洁州与他家人仍然坚守。我与李冰轮流陪护,支援他家。那些匆匆探望的人儿,那些网络端的人儿,不会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病人治疗的生活点滴,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洁州经历了很多时间的治疗,仍然不能根治,但他在身体自如时,便马上回到工作岗位了。两年前,我、洁州、志平仨相聚广州,洁州精神状态好多了,身体是骨瘦如柴,饮食有很多禁忌,吃起药来像喝水一样。我们逛了佛山,又邀请他到东莞作客两天,一连玩了四五天。活着,自如,真好。
这两年不在他身边,他只报平安,不报忧愁。每每李民同学在公众号我用“心理”看世界通报,我才得知他的情况。因为红斑狼疮的治疗又感染了慢性肾功能衰竭,不断吃药控制,最后不得不透析,等待合适的肾源移植。
上个月跟他聊起音频课程,他又介绍了我一些极好的渠道,病中,他仍然是我的灯塔,是众人的多啦A梦。
凌晨时刻,医院通知临时有了合适的肾源,洁州必须马上到医院进行肾移植手术。大家都非常高兴,然而上百万元的手术与术后治疗费用,又再是他的亲人的难题。集腋成裘,他需要大家的援手。
这三年,每一天我都会心念着他,不信教,也学会了祈祷。他终于有了更好生活的机会,只愿平安,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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