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 西蒙·阿米蒂奇《十一月》

十一月

西蒙·阿米蒂奇    陈子弘 译

我们从胡乱停放的车辆走向病房
你奶奶要迈出四步而我们只需两下。
我们带她来是要去死的,我们很清楚。
你检查了她的毛巾,香皂和洗漱品,
修剪她的指甲,用粗毛毯把她裹定
而且她陷入两便失禁。

是时候了,约翰。她们毫无血色笑容凄楚,
她们松垮的乳房,昏聩的脑筋和头上光秃
约翰,在我们身上:差不多也是这些怪物。
你精疲力尽。你给我钥匙我开车
穿过贫民区,经过那著名的车站
到你家,然后我们把酒喝麻。

在屋里,我们觉得暮色的恐慌开始了。
在屋外我们看到黄昏,再次从天而降,
我们任由它发生。我们无语相向。

有时候太阳闪亮我们感觉还活着。
约翰,这一生中我们必须要领悟。


注:西蒙·阿米蒂奇(Simon Armitage, 1963- ),英国当代诗人,作家。

诗人官方网站:http://www.simonarmita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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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阿米蒂奇油画像


英文原诗:

November


We walk to the ward from the badly parked car
with your grandma taking four short steps to our two.
We have brought her here to die and we know it.
You check her towel, soap and family trinkets,
pare her nails, parcel her in the rough blankets
and she sinks down into her incontinence.

It is time John. In their pasty bloodless smiles,
in their slack breasts, their stunned brains and their baldness
and in us John: we are almost these monsters.
You're shattered. You give me the keys and I drive
through the twilight zone, past the famous station
to your house, to numb ourselves with alcohol.

Inside, we feel the terror of the dusk begin.
Outside we watch the evening, failing again,
and we let it happen. We can say nothing.

Sometimes the sun spangles and we feel alive.
One thing we have to get, John, out of this life.

                                         Simon Armit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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