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惊变
看着眼神中透露出恐惧的二伢子,我顿时清醒了许多!
“怎么了,二伢子?”我赶忙问。
二伢子起了一脸鸡皮疙瘩,眼睛里蒙着一层莫名地恐惧色彩,张大嘴巴想说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拉着我的手,向村里一路狂奔!
张婶老实巴交,喜欢养鸡,既可以卖鸡蛋,也可以卖鸡仔;张叔和别人合伙收粮食,热情厚道,小日子过的还算红火,我还在他家喝过几次酒!
张婶家的大门大开着,老支书一脸凝重,张婶坐在一边的小马扎上,眼泪汪汪,还不时地望着老支书;村里男女老少围了不少人,大家小声嘀咕着,指指点点,脸上不时显出恐惧的表情!
老支书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无奈地说:“胡老师,你见多识广,看看这是咋回事?我活了大半辈子,这是第一次见这种怪事!”说着,用手指了指张婶家的鸡圈。
我定了定神,走到这个大鸡圈旁边。
张婶足足养了五十多只鸡,有蛋鸡,也有肉鸡,有几只大公鸡。平时只要一靠近,整个鸡圈就会“咯咯”地叫个不停,可是今天,我没听到一声鸡叫!
绕过东边的篱笆墙,赫然发现,满地都是鸡!
一地鸡毛!满圈死鸡!!!
我惊呆了,五十多只鸡铺满了整个鸡圈,我不知道该不该用“壮观”这个词来形容!
关键是鸡的死状太不可思议:鸡头、鸡身和鸡腿全都是分离的,是被活生生扯开!鸡血四溅,鲜红的鸡冠也都耷拉着,有的,甚至还在淌着血!
鸡目圆睁,似乎来不及反应什么就身首异处!
我倒吸了口凉气,浑身一凉!
“什么时候的事?”我望着张婶。
张婶哆哆嗦嗦地说:“大概是后半夜,我听见鸡圈有动静,以为是狗跑进来了,就披衣起来看看!可……可……可等我开门想出来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然后啥动静都没有了!可……可今儿早上,就……”张婶垂泪不止,似乎仍不能从惊恐中脱离出来!
傻大民不知何时把头探了进来,终日只知傻笑的他,这一次“啊~啊”尖叫了起来,尤其是他看着我的目光,跟见了鬼似的!
傻大民一个趔趄,迅速用手撑住地,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老支书:“这是咋了?这傻家伙今天咋不笑了?”
秋三爷是村里的长辈,说的上是德高望重,他对三炮和大成说:“去看看,别让大民再出事儿!”三炮和大成答应着跟了过去!
老支书不再来回踱步,凑了过来,问:“胡老师,看出来啥问题没?”
我再次看向鸡圈,抽出一根烟,坚定地说:“老支书,看出来些!”
“快说说看!”他催促很急。
“你看,除了鸡血,鸡的其它部位都在,这是很反常的地方!不是狗、黄鼠狼所为,这些动物只会小规模偷吃,绝不会这么大规模杀伤!”老支书点点头。
“其次,更不可能是人干的!”张婶打断了我的话:“胡老师,我们家可从没得罪过人啊!”
“张婶,”我蹲到她身边说:“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杀掉这么多只鸡!张婶,你看到的黑影可能……”
“好啦!胡老师!”秋三爷一声暴喝,再次打断了我的话:“老少爷们都散散吧,小孩子都去念书!都各回各家,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去!”
人群逐渐散去,但议论声并没有消失。
我识趣地领着孩子们回学校上课,脑子里满是刚才秋三爷严厉地目光!
他,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些鸡,死的蹊跷!
山豆子拽了拽二伢子,又拉了拉我的衣角,嚷嚷道:“胡老师,你看!”我顺着他的小手指的方向望去,张婶家已经是浓烟滚滚……
把鸡烧掉,这就更证明了什么。
上完课,已经找不到老高了,这小子留张纸条,说去采购一顿大餐,晚上见!我苦笑,又有比我更不靠谱的!
他昨晚说他是在这里干工程,承包了一些桥梁上的活儿,所以要停留一段日子;我自然是高兴,有一个亲人在身旁的感觉总是让人心底暖烘烘的……
三炮和大成在村子东头的老坟地,明明看见傻大民跑了进去,等两人追至近前,却不见了傻家伙的影子!两人面面相觑,却不敢深入,这片老坟地,村里没几个人有胆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听秋三爷说,傻大民原来并不傻,可是由于进入这老坟地搞什么事情,活活被吓傻的!
三炮说:“大成哥,咱追不追?”那颤抖的语气已经让人知晓了答案。
大成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压低声音说:“追啥呀追!谁敢在这儿乱动?挺邪乎的!”他说完,向大成使了使眼色,领着三炮离开了。
秋三爷默默地坐在自家老槐树下,默默地抽着烟,眼睛一动不动地出着神,像一尊木雕一样!
晚风吹动香烟,一明一灭,一切都静的像停止了一般……
那死鸡的惨状,那分明是……但,绝不可能!胡老师似乎知道些什么,该不该探探他的口风呢?
学校的宿舍,灯光明亮,谈话的声音打破了这校园的宁静。
我看老高喝的有点高了,其实我也朦朦胧胧的,就问:“老高,该休息了,来日方长!”
没想到老高诡秘地一笑,说:“老胡,我今天在县城里碰到一件怪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