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14日 星期日上午 雨
女儿的语文老师布置了一道题目,要班上来自不同民族的孩子们介绍一下本民族最具特色的东西。女儿和她爸爸一样都是土家族的,就专门叫我来到风雨桥这里的一个叫“土家山寨”的专门制作西兰卡普的小店去了解一下情况。女儿在小时候我们就住在附近,她常常为里面的西兰卡普美丽的图画而驻足流连,对这些手工织物特别感兴趣。
别看这么一个不足三十平米的土家山寨的西兰卡普小店,正承载着我们深厚的民族文化,借助各界人士的支持,已到达世界20多个国家和地区。这里的店员很热情,因为她的老板田若兰从小就会织西兰卡普,自己还创新了织布机,是湖北省民间工艺技能传承人,便让我加她们田老板的微信。于是,我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田老板在微信中热情回复了我,她的声音那么甜美,和她店里的西兰卡普一样动人。
若兰老板告诉我:“西兰”是一位杰出的织锦姑娘的名字,“卡普”是铺盖的意思,“西兰卡普”即土家族人的“打花铺盖”。土家织锦俗称“西兰卡普”,是一种极其古老的中国民间工艺,它是采取通经断纬的方式,用手工在古老的斜织机上,反面挑织而成。是中国少数民族最具有代表性的民间手工艺品。
田老板说西兰卡普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很久以前,在一座美丽的土家村寨里住着一位心灵手巧的姑娘西兰。西兰姑娘长到花一样年龄时,织布的手艺百里闻名。她用七彩丝线交织成多种多样的花,山上有多少种,她就会织多少种。上山,采来各种颜色的花,然后插在机头的花篮里,不分昼夜地照着织。有天,西兰问寨上的百岁老人:“土家山寨的花,我都织完了,世上还有没有更乖的花呢?”老人捋捋胡子,说:“有啊!叫百果花。”
“这种花什么时候开呀?”“四五月间的深更半夜。”于是西兰每个晚上一人蹲在后山上的百果树下,睁着眼望着那翠绿翠绿的树叶。一天晚上,月芽儿刚刚露出云缝,百果花开了。西兰却不小心从百果树上摔下来不幸身亡,她手里还紧紧地攥着心爱的百果花……土家族姑娘们为了纪念西兰和她杰出的织锦手艺,将土家织锦称为“西兰卡普”。
1988年,土家织锦包《双阳雀》作为国礼,由李鹏总理赠送给访华的美国总统布什及夫人,从而使中国土家织锦享誉四海。在2005年底,土家织锦首批进入中国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
土家族和其他许多民族一样没有自己的文字,历史的记载和民族的表诉只能凭借其他形式,如语言、口头文学、民俗活动和工艺美术等进行。而工艺美术又是最直观最贴近人的种形象“语汇”,土家妇女将民族的历史和自己的心声化为图纹符号,代代相传。就是这样,土家织锦以它丰富的图纹形式讲述着古老文明的历史进程,并且以独特的静态形式、民俗活动和精神心态三个空间层次,展示着土家人的信仰和崇拜。因而土家织锦被称为“织”在锦上的土家族历史,转载着重要的远古信息。
土家织锦纹样涉及到天上地下的各个方面,体现了土家族的文化传统和文化渊源,充分反映了土家民族的审美情操和民族意识,敬重先祖英雄,崇拜天地自然,以独特的方式凝聚出土家人的物质文化属性,具有强化民族意识和相互之间的认同感,那充满着原始粗犷的艺术语言,表达出一种民族精神,展示了土家族丰富的文化内涵,显露出不同层次的文化积淀。
在土家织锦中原始渔猎时代的痕迹,以“窝毕”和“实毕”纹样最具代表性。原始渔猎时代的主要“生产”对象是鸟兽鱼虫之类的动物,这类图纹因产生的年代较早,都完好地保留了土家语的名称及原始具体的意象“形象”。
“窝毕”的土家语意为小蛇,“窝此巴”为大蛇,这两种以蛇为主题的图纹在土家织锦中比较常见。蛇是一个自史前起就受到人类广泛崇拜的吉祥物,中华民族远古传说中的始祖女娲就是人首蛇身,其交尾盘曲,有男女交合产生人类的象征。
而《山海经.海内南经》里说:“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君子败之,无心腹之疾。其为蛇青黄赤黑。一日黑蛇青首”。土家族成分中有古代巴人之后裔,而巴人是崇蛇的部族。所以,“窝毕”和“实毕”纹样也许隐喻着的土家民族的族源。
在织锦中众多的蛇纹图案中,小蛇图纹独具特色,它以类环形的小蛇为单位,横向作二方连续排列,这种首尾相接的小蛇具有明显的“自环”特征,与红山文化的玉龙造型相当接近。由于蛇中寓龙,龙意蛇形,蛇与龙浑然体,所以,蛇又以小龙代称,它是中华民族古老的龙图腾在织锦图纹上的反映。
“实毕”纹样的土家语译为“小野兽”或“小野物”,是原始渔猎时狩猎的主要对象。“实毕”纹样构图是多个四方连续的菱形连缀,每个菱形方格内安排了一个平面化处理的小野兽,这种布局源于战国时期楚国郧都的彩色丝织物。
土家织锦是土家传统文化中的精粹,是本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西兰卡普极其丰富的图案纹样全来自生活,全方位地反映了土家人崇尚自然、追求和谐人生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