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起床洗漱。细细地描眉,让它变成秀气的眉形。贴上双眼皮贴,打上大地色的眼影,涂上樱桃色的口红。
对着镜子里的妙人儿,扯动嘴角,一个怡人的笑容印在玻璃上。
小花今日与好姐妹相聚。她们已经三年未见了。搭上最快的飞机。在机上补眠。等待着到站的广播。
下午三点,广州地铁里,潮湿的车厢带着一种让人压抑的味道。地铁的车门像镜子一样。小花又照了照,妆容,仪态都很好,她对着自己又笑了笑。
出地铁后,大雨倾盆,她撑着雨伞在公交车站等324。离开这座城市三年竟忘了此时这是霉雨的季节。她摇摇头,笑自己没有做攻略。
雨势见大,无聊拨弄微信,告诉姐妹自己离她不过五六公里。意外的,齐哥说,他也快出地铁了,等下结伴一起。
齐哥曾经也是她们姐妹几个的备选男朋友之一。但最后,谁也没成。如今他结婚了,孩儿也快打酱油了。
等了许久,一辆轿车停下,喇叭响起,双闪灯亮。小花赶紧钻入车子副驾。后座是齐哥,孩子与他夫人。
“小花,三年没见了。”
“是啊,三年了。今天一来就遇上大雨。”
“也是巧,昨两天都没有下这么大的雨呢。”
“这场雨是欢迎我来的。”
后座上,齐哥夫人较少说话。声音细细的,软软的。小花一时看不出来她什么年纪,便直接喊她,嫂子。
晚上,大家伙一起在毛家饭店吃饭。
小羊特意拥抱了小花,她说“让我闻闻帝都的味道”。寒暄过后,聊的都是关于孩子,车子,房子。俗是俗,却一针一针戳着小花的心。
她没房没车,幸好还有男朋友宠爱。她的的心态很年轻,18岁。为此,男朋友叫她,小宝贝。
她刚跟前公司说拜拜,现在已经找到了新东家。做的还是HR。换工作的理由是前公司给的薪资与它的发现速度严重不协调。
她说,老板是很帅,但钱能给她想要的。
一桌人,热闹,沸腾。把情谊翻出来亲一遍,又打上过去的标签。
小花儿看着自己身边的二姐,竟发现她的眼角已经泛着褶子,皮肤变得暗淡,笑起来脸上的胶原蛋白变成松垮的皮囊。
她在想,二姐这三年是经历了什么呢?变成了这副模样。
二姐旁边的是小羊,孩儿跟齐哥的差不多大。她在逗孩子的时候,浑身散发出母爱最温柔的光辉。她跟孩子玩得时候,忘乎所以,唱着《拔萝卜》,身体摆来摆去。
小花看着她,突然脑海中有一个小娃娃的模样。她不禁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提拉了下自己的衬衫。
有人提议,用照片留下今日的美食与情谊。大家摆好姿势,比剪刀手,迎接手机的咔嚓声。
结束后,大家分散开,各回各家。二姐问齐哥夫人,是那一年出生的。她说,94年的。
小花想,她脸上微肿的状态就是生小孩留下的吗?
手机里的照片大家都收到了。小花看着照片上穿浅蓝色条纹衬衫的女子。她的眉毛是细心描过的,她的唇是打过口红的。一切看起来与早上六点无差,她却觉得那女子老了几岁。
第二天醒来,她清楚地记着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一个女子小腹隆起,步履蹒跚,她脸上也是圆圆的,好似浮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