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

真快,四季更替,又一年!又是一年冬去春来,又是一年碌碌终日,又是一年黑白五二。去年过年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当时还在想,明年今日的自己会不会有所感慨,会不会想到此时此刻"一人饮酒独醉"的孤独,这不,还没来得及感慨,今年的年又过完了。

细细想来,除了工作上一些"命题作文",一年多以来,已经很少再拿起笔记录生活了(准确的说是在自己的电脑上新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文档)。归结起来,老了,懒了,思想钝化了!

今年过年总算是回去了。归期较晚,自然一票难求。好不容易抢了一张沿途票,还是个慢车,犹豫了半天坐不坐,后来一想,大学毕业以来,很少坐这种慢车了,再坐坐,找找当年归心似箭的感觉,也是很好的。就这样鬼使神差的坐上了回家列车。

等火车时,已经隐约有点后悔了,硬是晚了20分钟,想想去年出差离发车还有2分钟而差点赶不上车的经历,我也只能是微微一笑,很无奈。一上车,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小孩哭啼声,众人谈笑声,列车员叫卖声声声不绝;泡面酸辣味、水果酸甜味、各种垃圾的酸臭味味味诛心。

总算是挤上来了。我的座位被一个抱小孩的妇女"霸占"着,胖、黑、而不失干练,怀里的小孩不知道裹了几层,看上去母子(女)俩整体显得很臃肿,和他们身下那个窄窄的座位是多么的不协调。旁边过道一个瘦瘦的男人坐在和他更不协调的马扎上,还没等我说"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座位",就站起来"不好意思,这是你的座位吧!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你和他们娘俩挤一挤吧?"我竟无言以对,相信任何一个心存善良的人也都无言以对。

那就这样吧!可是,原本就窄窄的座位又多了我这个"不堪承受之轻"。这分明是我的座位啊!还有十多个小时呢?不能这样道德绑架啊!一肚子的委屈,加上躁动的车厢,让我的身体和内心也越发躁动。我大幅度的扭了扭身子,一来是真的不舒服,二来也是象征性的"宣示主权",旁边的大姐也很"识趣"的往外挪了挪。

就在这样不安、躁动的环境和心情下,迷迷糊糊地过了一夜。凌晨四五点多,揉揉眼睛,伸个懒腰,突然觉得宽敞不少。仔细一看,旁边抱孩子的大姐已经去别处"打秋风"去了。"小伙子,谢谢你啊,晚上后面座位有人下车,他们娘俩就坐过去了。"过道上坐马扎的瘦瘦的大哥一脸疲惫,还是满满的感激,我往后看了看,娘俩睡得正香,大哥深情的望过去,嘴角自然上扬,流露出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幸福。

后来才知道,他们老家在四川,带着小孩在无锡打工,还有一天一夜的路程,每年都是"年初而走,岁尽而归"。一番交谈,之前的一切小的不如意都烟消云散。

列车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般地走着,窗外的黑暗被阳光一点点驱散,枯黄的灌木、稀疏的平房、青绿的田野,呼啸而过,一切都好似从前。突然我想到了在郑州上学时,车厢里和他们一样在河南、山东打工的四川、重庆老乡;想起了自己年近半百依然四处奔波的父母;想起了本该含饴弄孙,却还要起早贪黑、忙里忙外的女友的父母……而他们,又何尝不是千千万万个劳苦大众,在这无尽的奔波中,为自己,在家人撑起一片天空。

我们都渴望功成名就,都羡慕岁月静好,苦苦追寻,才发现眼前这或是如意,或是不如意的生活,才是最寻常的烟火。也许,这世上本没有什么功成名就,有的,只是在寻常烟火中的苦苦修行;也许,这世上本没有什么岁月静好,有的,只是有人默默地负重前行。

都食人间烟火,都有七情六欲。为了那些我们在乎的,和在乎我们的,我们理所应当负重前行。也许,那些功成名就,岁月静好,也是水到渠成。

(第一次在简书发文,一个月之前的文章,大家雅俗共赏,不喜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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