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爱情就不平等--屠格涅夫《初恋》

我读的第一本屠格涅夫的书,是《初恋》,这是一本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短篇。书中那些人物之间的惊鸿一瞥,巧妙的为结局留下伏笔,它们如同初恋那种心情一样,随着岁月的流逝,依旧若隐若现。

全文中,每一个人物都是矛盾的复合体,“我”青涩幼稚,却在看到父亲与齐娜伊达的私情时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宽容与理智,女主人公齐娜伊达出身名门,却在放浪形骸游戏人生的同时对“我”的父亲表现出让人唏嘘不已的真情,“我”的父亲端正严肃,却是个私下与邻居小姐偷情的伪君子,“我”的母亲封建冷酷,却在丈夫死后遵守承诺去资助情敌,这些人物复杂而立体,“我”表面上卷入一场无望的初恋,实则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观察了父亲母亲以及齐娜伊达的感情纠缠,在爱情面前,无论是“我”还是齐娜伊达,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变得一文不值。父亲在冷酷且自私的毁掉齐娜伊达前程的同时,却不忘为曾经爱过的女人留下痛苦的泪水。母亲在痛斥父亲不道德的同时,却在父亲临终之际给与了无言的原谅,无论是毛头小子“我”还是情场高手齐娜伊达,在真正的爱情面前,都一样卑微,齐娜伊达在众多追求者中是高傲的女王,但是在“我”父亲的皮鞭下,却也只是忍气吞声。明知道齐娜伊达只是蹂躏自己的爱情,“我”却践踏着自己的尊严,甘之如饴。一直在母亲面前高高在上的父亲,在齐娜伊达这件事情上,也只能低三下四的求那个不爱的妻子。最让我震惊的是,是关于女主人公的结局,已经毁掉名声的齐娜伊达,在依靠手段嫁给一个不错的人的同时,生命戛然而止。

通读全文,最动人的,最精彩的设计,莫过于最后对于母亲的那一小段描写,这个骄傲的女人,最后默默无闻的给自己的情敌寄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这样我想起来徐志摩那个不受待见的前妻张幼仪说的一句话:

“你总是问我,我爱不爱徐志摩。你晓得,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我对这问题很迷惑,因为每个人总是告诉我,我为徐志摩做了这么多事,我一定是爱他的。可是,我没办法说什么叫爱,我这辈子从没跟什么人说过‘我爱你’。如果照顾徐志摩和他家人叫作爱的话,那我大概爱他吧。在他一生当中遇到的几个女人里面,说不定我最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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