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干校学西哲之 吐槽篇

于我而言,西方哲学书籍是一种“诘屈聱牙”,不知所云的存在。看西方哲学书,我总感觉他们是在进行一种极为奇特的脑浆运动,他们不仅在长长的一句话里塞满了各色专门名词,还把这些专门名词进行了奇怪的排列组合,研究这些句子的主谓宾定状补绝对能把我的脑子拧成麻花。不知道这是文化的隔阂还是翻译的无奈,抑或这就是西方哲学的特点,总之,我这看惯了中国传统文字的人,经常从心底咆哮出三个字:“说人话!!!!!!”

但西哲就这么说话,所以我一直对西哲敬而远之。可是,前些时候,干校在他的朋友圈里居然这么为西哲做了一个推广:不通西方哲学的“国学”在今天都只是骗子。

作为某个国学公号的写作者,我当然得在心底大骂“偏激片面武断!!”

骂完,马上把黑格尔的《哲学史讲演录》买回来了,还顺便买了一堆南明网师推荐的西哲书,看了几页,依然是头皮发麻眼冒金星,为了不让自己神经错乱,连忙它们全贡在了书架上。

周六干校开讲西哲了,发现居然能蹭课,连忙去蹭,蹭完的结果是,听好像基本能听明白,看还是基本看不明白,过了两天,当时以为听明白的部分居然又糊涂了。

老师们说开始都这样,跟着啃吧。好,啃吧。我就把课从头蹭到尾吧。

这两天研究了一下为啥西哲不说人话,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让我头疼了。

看到一个观点,说西方哲学源起是泰勒斯的“水是万物的始基”,从这时开始不再借助神来解释万物起源,而是用自然本身来说明自然,用理智的推理来解释世界,这个哲学命题确认了世界的统一性,把世界统一于水,为复杂的、感性的世间万物寻找出共同的“实在”。“水”这个命题包含了西方哲学观念的基本特征,即思想要超越感性去把握唯一的真实体,这个特征在西哲中一般表述为“思维与存在的同一性。”

上述这些文字我看着觉得很讨厌,什么实在、真实体、感性、存在、同一性,到底在说啥?把让我头疼过的文字又拿去虐别人,太不人道。但是,西哲就是这种语言模式,我搬运过来的这些句子,至少我都加工成短句子了,主谓宾也都很好找。

我也可以尝试说说人话,但我很不确定,脱离了西哲的语言模式,我能把它表达出来吗?

人话版:西方哲学从源头开始,就是要从世间万物的个性中寻找共性,就是要从眼耳鼻舌身意的感性认识中超越,透过色相,去把握万物的本质。这个本质,可能在中国是“道”“无”,在西方叫实在,存在,在佛家也许叫“空”。在泰勒斯这个命题里,大概是万物从水中来,万物的本质是水。

因为西方哲学的超越感性把握实在的思维特点,他们的语言也就很纯粹,很不感性,很思辨,很让人有距离感,很让人感觉为了费脑子而费脑子,也很让我不明白,这些脑细胞死的价值何在?

中国哲学在产生之初和西哲很不一样,引用一段王德峰的《哲学导论》:

“中国哲学思想与伦理、政治、文学等方面的思想并不能区分得清清楚楚,他们经常是结合在一起的,因为结合在一起,就显得不纯粹。在表述上又往往借助形象和象征的方法,思想没有摆脱感性的东西而达到思辨的纯粹性,故而很不象哲学,但这只是因为对照了西方哲学之形态,才说它不象哲学,其实是不象西方哲学。”

因为中国哲学感性,所以很有人味,《论语》里的孔子多好玩,多可爱,就是一个有喜怒哀乐的大活人,连《易经》《老子》这种比较抽象和纯粹的文章,也充满了诗化的语言和平易近人的比喻,看中国的古老文章,里面有形象,很具体,思辨也接地气,费脑子的运动当然也有,但艰深的道理总会用故事寓言来反复讲,期待某一个故事让你有所领悟。不像西哲,是一个概念加一个概念加一个概念的累积。

感觉中哲重领悟,西哲重思辨;中哲重经世致用,西哲重早生华发。

因为中西哲很不一样,所以,有一派观点认为中国无哲学史,只有思想史。

这个问题我觉得不要管它就是了,名可名,非恒名嘛。

你瞧,中哲多好用,西哲却连意见是什么,思想是什么,真理是什么,它们之间的区别是什么都能整出大堆大堆概念累积出来的概念来。如果用南明爱用的浪漫精确综合来解构下,是不是中哲是浪漫的,西哲是精确的?

另外,我还很想搞明白哲学是什么,百度百科给的定义是:

“哲学(英语:Philosophy,希腊语:Φιλοσοφία),是对基本和普遍之问题的研究。其按其词源有「爱智慧」之意。哲学是有严密逻辑系统的宇宙观,它研究宇宙的性质、宇宙内万事万物演化的总规律、人在宇宙中的位置等等一些很基本的问题。

在学术界里,对于哲学一词并无普遍接受的定义,也预见不到有达成一致定义的可能。

重点是后半段加粗的字:原来哲学是啥,哲学家们根本没有一致的意见。不知道上面那段的哲学定义是哪个哲学家的。

好吧,哲学是啥不知道,那就看看西方哲学史上都有过些什么呗。

这一看之下,经常让我大吃一惊,又大吃一惊。

西哲开端,往往被称为自然哲学,这自然哲学是啥?

除了泰勒斯的水是万物的起源之外,还有宇宙由土气水火四元素构成的多元宇宙观,原子唯物论,日心说地心说之类的,乃至达尔文的进化论。

孤陋寡闻的我看了大吃一惊,这不是都科学嘛,怎么成哲学了?

后面又看到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也在哲学史里,又让我大吃一惊,这不是心理学嘛?它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会成为科学的,怎么也成了哲学?

还有宗教神学,灵魂有没有、灵魂是什么之类的理论,也被哲学史装进去了。

上周共读黑格尔的《哲学史讲演录》,老黑开篇就说“哲学这门科学”。

晕,哲学这个筐真是好装啊。看了是不是大概能感觉出西方哲学家们对什么是哲学的混战和自说自话自娱自乐呢?

后来看到英国哲学家罗素对哲学的定义,感觉这个老头子还是比较会体谅人的。他说:

“哲学,就我对这个词的理解来说,乃是某种介乎神学与科学之间的东西。它和神学一样,包含着人类对于那些迄今仍为科学知识所不能肯定之事物的思考;它又像科学一样是诉之于人类的理性而不是诉之于权威的,不论是传统的权威还是启示的权威。一切确切的知识(罗素认为)都属于科学;一切涉及超乎确切知识之外的教条都属于神学。介乎神学与科学之间还有一片受到双方攻击的无人之域,这片无人之域就是哲学。”

他的这段话,天哪,真不像西方哲学家说的,多好懂啊!多人话啊!看这老头的照片,果然长得比黑格尔有人气多了!

罗素
黑格尔

用浪漫精确综合来解释的话,就是,科学是精确的可把握的知识,哲学则是浪漫的理性思辨。神学涉及宗教信仰,这个我就不敢懂更不敢说。

比如,人类最初用神来解释世界,上帝七天创世造人之类的,这就是当初的人对世界和自身来源的认识。后来在理性的思考下,有人觉得没有神,世界和人不是上帝造的,于是提出了各种世界和人的来源的设想,比如世界来源于水,比如进化论之类的,但这些在当时都是设想,并没有被充分论证成为精确的可把握的知识,所以在当时就是属于哲学,等到这些设想被充分证实了之后,这些内容就不是哲学了,而成为了精确的科学的一部分。

现在精神分析学说还可以被称为哲学或者心理学,但等到科技发展到能充分认识人的心理活动和潜意识乃至做梦的机制之后,即它们被精确了解和认知之后,这精神分析就应该会成为科学了吧。所以,现在有科学派认为,科学在一步步地消解哲学和神学,最终,科学的发展,会消灭了神学和哲学。

真会吗?不知道。

哲学三大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似乎有可能在遥远的未来被科学精确回答。

不过,我觉得下面三个问题似乎不是科学能解释的:

我与自己的关系,

我与他人的关系,

我与世界的关系。

这种问题,超级个性化,超级民族化,超级地域化,科学要能精确回答这些问题,人还成之为人吗?

吐槽最后,摘录一个网上的观点:

“中国古圣关注的是现实问题,老子孔子墨子思考的都是如何止乱世的问题,战国诸子思考的都是如何平乱世的问题,所以人文味道自然重得多。而西方早期哲学家多半是闲的无聊才玩下哲学,所谓的“在闲暇中通过灵感而来”,至于是否符合现实那是另一个问题,这个毛病一直延续到今天。

西方哲学学到一定程度一定会产生一种“然并卵”的感觉,因为它本来的目的是解释世界而不是改造世界。甚至不是认识世界,认识世界需要用腿,解释世界用几个概念就行了。

中国哲学虽然不重视抽象推理和形式逻辑,但非常强调实践,它本来的目的就是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

注:此观点来自网络,仅供参考,不代表本人观点,请勿对号拍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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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干校谈“色”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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