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面馆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我们决定到老檀新租的房子里,休息会儿再转战舞池。
但其实到她家的大沙发上瘫坐下的时候,我就一刻也不想动弹了。确实是今年的工作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每天早上九点就得上班,晚上五点就得下班,中午也只有两个小时吃饭的时间,每天只有一次水果的发放,辣条也不管够,真的太累了。
出门的时候我扫了下老檀家门口放的那条围巾,真是好看,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我就顺手围了出去,反正我也挺冷的。作为我的塑料姐妹,她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没说啥,那笑里可能带着一股我丫今晚要是给她戴不回来就把我弄死的劲儿。
我们到了一个酒吧门口。真的很累了,但是没办法,姐妹情就是得表现在这时候,要坚持和她们一起作战。进去我们被一波又一波人浪推着,这个城市里,白天压抑的灵魂太多了,好像我们到了这个特定的空间里,我们彻底的属于自己。随着节奏挥舞着手/臀/头。
很疲惫。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一点。我把嘴尽量的躲在老檀这个美丽的围巾里面,每过半分钟出来透一口气。我们几个人蜷缩着膝盖蹲坐在醉汉蹲坐在的门口台阶。我们都不愿意去打车,一个是基本没有能打到车的可能性,一个是身体真的没有春天那么好了。
看我们都没有动静,老檀提议去一个不关门的清吧里歇一歇,浪费一下时间,得知已经要两点,还有三个小时就可以吃早餐的时候,我们去那个落脚点。
这是一个极小的屋子,就是放着咖啡厅的音乐,但灯光比咖啡厅幽暗多了,只有两个桌子,每个桌子上只可以坐四个人。这老板显然不是想挣钱而开的这个商铺。我们去的时候,刚好有座位。老板是个女人,很漂亮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可惜脸上有一条疤。
而我们,也是很漂亮的女人,可能同类相惜,老板询问我们是否可以一起喝一杯。来者不拒。
一杯又一杯,加上前半夜的那场,我们都上脑了,晕了,轮流开始吹牛逼,讲故事。到老板娘的时候,她问:“你们确实都喝醉了吗?”
她叫丽萍,是一个让我见第一眼就觉得太俗太俗的名字。没有任何亲人,十年前在北京当”公主“。三十五岁的时候,也没有人说喜欢她,也没有人娶她。一次喝酒,遇上一个村里人,看见她漂亮,但是穷没有钱,一直娶不上老婆。丽萍跟上村里人回家,看了一眼,就决定跟他结婚。没有人知道原因。
丽萍在村子里,跟形形色色的男人们睡觉。有一次,在跟邻居家的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的冲进来,拿刀子把丽萍的脸划伤身上也捅了好几刀。及时送去了医院,活过来了。
最后离婚了。
从丽萍的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半了。我的牙被风吹得直哆嗦,用叫车软件叫了车,整整等待了二十七分钟,我们终于坐上了回朋友出租屋的出租车。我们都没有说话,要留着最后的力气卸妆,转头闻了下自己的头发,都是香烟味。
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