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阿妈被劫持,心急如焚的Kent 和阿杰赶到现场,看到冯生拿出的凶器,一秒心知肚明。但还要继续演戏,作如临大敌状,并连夜召集公司相关人等开“秘密”会议,一边安排各种应对措施,一边商量解救方案,一边还切切吩咐众人,关乎令氏生死,消息不可外传。直至凌晨,安排完毕,大家分头行动,Kent 、Kate 、阿杰、阿欣手机上才收到易兆风定时发送的邮件。
八点,窗外鸟雀争鸣,这才吵醒熟睡中的令熊。一夜黑甜,数十年来头一次睡这么久,也是数十年来头一次起这么晚。侧身看床边,没有人,没有睡袋,炉中火已熄灭。没来由一阵空落落的,她下床走到窗边,窗前桌上一只碗,掀开倒扣在上面的盘子,又是鱼片粥。心落回原地之余,又有些气结,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有声音从屋后传来。她巡声转到屋后,易兆风正在劈柴,显然是听到了她的脚步,也还是没有抬头,继续干活。直到脚边的柴火堆了半人高,他才收了斧头回屋,见到一口未动的粥,皱了眉头,“中午之前没别的吃的了。”
“我不饿!”大小姐脾气上来。好端端把自己拖到山上来,还是闷成这样一句不解释,山下恐怕早就乱成一团,这是报复?原以为他是最理解她最体谅她,看来也是未必。
他瞥她一眼,端起碗三两下吃完,转身出门。
“喂!你去哪儿?”没人理。
令熊气急败坏深一脚浅一脚追出去,他踩着层层落叶穿行于山间,眼前看不见路,他脚下却似乎有路,越走越快,快到她几乎追不上。
“易兆风,等等我!”他没回头,不过脚步还是放慢了许多。
“我们这是去哪儿?”
我们?他顺手折了一根树枝给她拄着,“行山。”
两人一前一后,一快一慢,穿过高高矮矮疏疏密密的林子,登上了山顶。香港没有什么高山,但胜在临海,四围开阔,行至山顶便可看见大海,看见城市。海湾中货轮、游艇俱如玩具般大小,城市中高楼林立,也颇似用乐高拼成。
“你看,天地多大,香港多小。”他没有叫她“令小姐”,也没有看她。
令熊顺着他手指方向,风吹散她平日一丝不苟的头发。天地真大,这她知道,然而城市是什么,城市就是人的集合,就像人类观察蚁穴,你我皆凡人,有些东西,是天性,也是习惯。
然而,再好的风景,她此时也无心欣赏。
“易兆风,有话你就直说吧。”
“哦?令小姐认为我应该说什么?”他扫她一眼。
“不说算了,我回去了!”
他笑着朝来的那条不知道什么野路呶呶嘴,“请便。”
“你!”她只得继续站在三米开外,无奈望天。他吃错药了?还是自己认识了一个假的易兆风?令熊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山中的空气,有点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