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忘不了那片田野,那片荡漾着孩童的欢声笑语,装载着我儿时所有回忆的田野。
我时常想如果我是个画家,我一定要用最恰当的线条勾勒出记忆中的景象。正值丰收季节,孩子坐在石砌的田垄上,惬意地摇摆小腿,他左顾右盼,望着三分二亩田一阶低于一阶延向看得见的远方,望着河畔几棵老杨树在秋风中低声怯语互诉衷肠,望着田野里此起彼伏的背影扯着嗓子闲聊,望着杨树下的谷堆与秸秆一团一簇竞高下。远处小河潺潺,更远处山丘上树木茂盛。
我时常想如果我是个作家,我一定要用最贴切的语句记录这田垄上的发生的事儿。夏夜,女人们坐在田边的老杨树下说长道短,兴趣来时拥在一起研究最近正流行的舞步;男人们会找一个较大的院子切磋牌技,偶尔会开一两桌围棋或是象棋;孩子们的游戏就多了,下河捕鱼,上树捉鸟,大人管教时便会安分地跳皮筋踢毽子,耳畔时不时传来一声蝉鸣。
小学音乐书上不知哪首歌中有这样一句歌词“水乡的孩子,爱水乡,从小就生活在南湖旁……”每当哼起这首歌,总觉着就是在唱自己。儿时天蓝水也清,静坐水中绿洲上,脚浸入水中,鲫鱼小蝌蚪绕着脚腕游,时不时有一两只青蛙跳上小腿晒太阳。
田野边还有一群可爱的人,那是我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我们在那里追逐,在那里赛跑,在那里放风筝,在那里捉迷藏,在那里过家家,在那里一起长大。
后来大家都搬走了,“搁楞”上只剩下弟弟和我两人了,后来河流上游建起一座养鸡场,那片田野也被开发了。河坝修起,老杨树倒下,一幢幢不太整齐的小二楼立在上边,我全部的童年和儿时的回忆葬在了小二楼的地基里。
可我,始终忘不了那片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