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银坤?这……这是什么人啊?”
姜志昆脸上露出迷惘的神色,口中念叨着这个兰银坤三个字,不过他的表情显然告诉了李尚鸿,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姜志昆虽然是几十年前才来的香港,不过他出人的都是香港的超级豪门,但是姜志昆此刻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到有哪户豪门是姓施的?
要知道,这处龙穴埋葬的时日可是不短了,距今最少有一百五十年以上,也就是说,这个墓中人的后人,必定曾经大富大贵过,而是还是那种贵不可言之人。
只是姜志昆回顾香港的近代各位大亨,也没有一个施姓之人,这让他有些挠头了,看着李尚鸿说道:“小师弟,香港还真没有姓施的富豪,莫非这阵法没能奏效?”
李尚鸿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的,七星法阵是咱们这一脉的不传之秘,这位前辈既然能布置出来,想必会等到阵法运行之后才离开的。”
姜志昆和李尚鸿说话的时候,庄孝贤却是在细读着碑上的铭文,脸色在不时的变幻着,听到二人的争论后,开口说道:“你们俩就别在那商讨了,过来看看这碑文上的字吧。”
“大师兄,怎么了?”李尚鸿和姜志昆同时看向了庄孝贤。
庄孝贤摇了摇头,有些唏嘘的说道:“布置这个风水阴宅的人,的确是我们门中前辈,你们看完就知道了。”
“哦?”
李尚鸿与姜志昆心中大奇,没有再争吵下去,而是仔细的研读起碑上的文字来,这段一段百多年前的故事,呈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原来,这个石棺中的主人,并非是什么商贾巨富,而是一个处在当时社会最底层的石匠。
在这个名叫兰银坤的石匠二十八岁的时候,也就是1842年,香港英国人统治。华人的地位降到了底点。
好在兰银坤有一身雕琢石器的本事,生活虽然艰难,倒是还可以维持下去,偶然还能接到笔生意改善下生活。
按说兰银坤这一辈子应该就如此普普通通的过去了,但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情,改变了他的命运,不……应该说改变了他后人的命运。
在1855年的时候,兰银坤接了一笔雕琢石狮的活计。这笔生意做下来。可保得他一家三口几个月衣食无虞。
当时的香港可没有什么环境保护的意识,渔民靠海吃海,石匠自然是靠山吃山了。招呼了几个人手,兰银坤就准备上山挑选合适的石料。
不过就在一行人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却是在草丛里发现了一个浑身血迹斑斑奄奄一息的老人。身上有七八处刀伤。
兰银坤虽然只是个处在社会底层的石匠,但心底却是非常的善良,见到这老人凄惨的模样,当下动了恻隐之心,连石头都没采,就将老人背回到了家中。
兰银坤父母早亡,家中只有妻子和一个十三岁的女儿,亲自给老人清洗了身体后,又让妻子将家中唯一下蛋的母鸡给杀掉了。
经过兰银坤无微不至的照顾。那老人身体恢复的非常快,三天之后就能下地,半个之后,那院子里的石碾子,在他手中宛若无物一般。
兰银坤这时也知道了,敢情自己救了个奇人,不过他不是那种施恩图报之人。加上自己又没有父母,老人不说离开,兰银坤将其像长辈一般供养了起来。
在一年后的一天,老人忽然将兰银坤叫人房中,告知他的发妻大限将至。隔日就会死去,他也无能为力。
果然。隔了一天之后,兰银坤的妻子无疾而终,办完了妻子的丧事后,老人对兰银坤又说了一番话,告诉他命格低下,就连自己也只有三年阳寿了。
按照老人的话说,如果在他没有受伤之前,还能帮助兰银坤逆天改命,多换得几年的寿命,只是受伤之后元气大伤,却是没有那等本事了。
兰银坤也算是心胸豁达之人,当时就对老人说,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却是希望老人能让他的后代幸福安康。
老人在思付良久之后,答应了兰银坤的要求,不过告知兰银坤,因为他只有一女,这福气却是要萌佑到兰银坤女儿的后辈身上,而那些后辈也不会再姓兰了。
兰银坤倒是很想得开,不管后人姓什么,身体里总归是有他的血脉在延续,当下十分坚定的恳求老人为他安排。
从那日起之后,兰银坤除了正常的接一些活计维生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打造自己的石棺,历时两年才将石棺打制出来。
到了兰银坤大限将临的三天前,老人把他带到了这处所在,让他在地上挖一个深达五米的坑穴,并且将石棺放人到了里面。
做完这一切之后,兰银坤正如老人所言的那样,一夜之间突然暴毙,谁也查找不出死因。
由于兰银坤为人和善,加上街坊四邻也都知道他的遗愿,就帮着老人和他的女儿,将他安葬到已经挖掘好的墓地石棺之中。
在碑文的最底部,老人留下了自己的名号,他姓妙,单名一个元子,道号妙元子,正是麻衣一脉第四十六代门主。
为了躲避战乱,妙元子从内地来到了香港,只是他没想到,有一个敌对门派也避祸到此。
相比麻衣一脉的人丁不旺,那个奇门派别却是枝李繁盛弟子众多,在一番生死厮杀之后,妙元子虽然杀尽了对方,但自己也是身受重伤。
碑文的最后,妙元子留书说他用尽精血推演出,一百多年后,会有麻衣门人看到此碑,当为石棺中人重新寻一风水绝佳之处埋葬,以报兰银坤的救命之恩。
看到此处,李尚鸿震惊之余也恍然大悟,麻衣一脉中最大的谜团,却是在不经意间被解开了。
李尚鸿曾听师父高明轩说过,麻衣一脉在传承到第四十六代的时候,也就是十九世纪的中李,正好遭遇了太平天国起事,当代的门主妙元子不知所踪。
由于麻衣一脉的诸多核心术法,都是由门主一脉单传的,而当时妙元子的两个徒弟都没能得到核心传承,这也导致了麻衣一脉在后面百年间术法缺失了大半。
碑文上的故事就是如此,不但这石棺主人的身份,大大超乎了李尚鸿等人的想象,这布置风水阴穴的人,更是麻衣一脉祖师爷级的人物。
妙元子镌刻在石碑上的故事,让李尚鸿师兄弟时隔百年之后,这才得知了当年所发生的事情,一时间几人竟然有一种时空倒转的感觉。
看完这段记载之后,李尚鸿和姜志昆不由面面相觑,如果不是妙元子用了诸多门中的暗语,他们真的很难相信这个曲折离奇的故事。
“唉,也不知道妙元子祖师最后如何了?他当年为什么没将门中传承给留下来啊?”
庄孝贤长叹一声,奇门讲究的是逆天行事,其下场要比那些江湖中人更凄凉几分。
就像是庄孝贤自己,当然如果不用金蝉脱壳之计,恐怕也早已成为黄土一钵了,但即使如此,他也承受了将近半个世纪的孤寂。
“或许鹤鸣山道观中的传承,就是妙元子祖师所留的呢?”听到大师兄的话后,李尚鸿心中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因为高明轩曾经说过,这个麻衣道观是他无意中发现的,其存在的时间恐怕要在百年以上的,从时间上来说,这和妙元子失踪的时间刚好相符。
由此可以大胆的推断,或许就是妙元子曾经在鹤鸣山隐居过,寻得这么一处地方修建的道观,只是后来战火涉及到了江南,他才无奈离开的。
李尚鸿越想心中越是兴奋,不过他接受传承之事过于玄幻,除了对老道明言过之外,世上再也无人得知了,眼下却是无法和两个师兄商讨。
“嗯?二师兄,您……您这是怎么了?”
压抑着心头的兴奋,李尚鸿抬起头来,却是发现姜志昆一脸涨红,那神态似乎比自个儿还要激动几分,李尚鸿顿时纳闷了起来,难不成二师兄还会读心术,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姜志昆姜右环顾了一下,神秘兮兮的说道:“我……我知道这石棺主人是谁了。”
“二师兄,您这说的不是废话吗?”
李尚鸿闻言愣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不光您知道,我和大师兄,还有少云可可都知道啊,这人姓施,叫兰银坤嘛。”
“没错,姜师弟,这石棺主人的身份很明了吗。”
庄孝贤也笑了起来,碑文上写明了石棺主人的名字,自己这二师弟还拿出来卖弄,让他们莫名其妙之余,都的有些摸不清头脑。
“哎,我……我说的不是他。”
姜志昆急了起来,开口分辨道:“我说的是他的后人,也就是他女儿后人的身份,那……那可是香港曾经的首富啊!”
说到这里,姜志昆的声音忽然压低了几分,说道:“咱们先把石碑运回家里去,石碑上的内容,一个字都不要传出去,否则会遭惹祸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