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朋友圈看到一场飘扬着的大雪。许久未见雪的我虽隔着手机屏却还是忍不住欣喜。
小时候飘雪的日子里发生的事情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那时的父母就算是下雪的日子,在室内还是有做不完的事。父亲在养路班工作,一早便出去了。而母亲忙着煮猪食,纳鞋垫,做棉鞋……
忙碌的他们根本没有陪小孩堆雪人的闲情逸致。在门口堆一个小雪人耗费了小伙伴们大半天的时间,费尽心思做出来的雪人却也可圈可点,令我们欢呼雀跃。
而在学校飘雪的日子里,下课铃一响,同学们便冲出教室尽情玩耍了。
有溜着雪球从操场这头滚向那头的;有打雪仗的,小雪球被男同学掷来掷去,有时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甩到了教学楼走廊上看热闹的女同学身上,引起她们一片尖叫。
运气不好的话,雪球直接撞到窗户上,玻璃应声而碎,等待那同学的便是老师的一顿严厉批评,难免乐极生悲。5元钱一块的玻璃赔款,对贫穷的农家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少看到雪。特别是成年后,南下广东就根本没见过了。有关飘雪的记忆都停留在了童年。
想起一件暖心的小事,那是一个普通的冬日早晨。
一觉醒来,窗外银妆素裹,雪给大地换上了一件洁白的衣裳,出门脚踩在雪地上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惊忧那份统一的美感。
妈妈给我穿上了厚厚的衣服,脚上套着不那么合脚的雨靴,撑着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上学的小道上。途中踩到雪坑,雨靴连脚卡在里面,使上了吃奶的劲还是拔不出来。
路上白茫茫一片,见不到一个人。担心迟到,找不到人帮忙的我只能无助的大哭。不知在那哭了多久,总算遇到个救星。村里邻居路过帮着我把脚拔出来,可袜子和裤腿全湿透了。
返回家换掉后,我怎么也不敢自己去上学,倒不是怕下雪天冷,担心的是迟到了老师会批评。在小小的我心里,迟到可是一件天大的事,老师的批评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后来是妈妈背着我去的学校,她怕我再把鞋子和裤腿打湿。
妈妈身材瘦小,那时我和书包的重量应该有好几十斤吧。小道上走得气喘吁吁的她没多久就满头大汗了。我说自己走,她却说没关系,说等走到大路就放我下来。
雪还是纷纷扬扬地飘着,她也顾不上打伞。轻盈的雪花停留在她乌黑的头发上,我用手轻轻地拨掉。天很冷,心里却像有团火烤着,暖烘烘的。
好不容易到了小路的尽头,妈把我放了下来,自己整理了下衣服,牵着我到了学校。和老师解释了原因,没挨批评的我才放下心来。
多年以后我已长大成人,长年居住在外地,和母亲相处的日子屈指可数。但一到冬天,还是会经常想起那个飘雪的日子,我趴在母亲背上的情景。
那是一种踏实的温暖,更是一份无言却沉甸甸的母爱。它伴随我走过每个寒冬,迎来每个和煦的春季。
朋友圈中的雪还在飘飘洒洒地下着,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千里之外妈妈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