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选择。不管是什么,都可以有替代品。
我最爱喝的奶茶卖光了,我可以买其他的;我常去的汉堡店关门了,我可以再换一家;我喜欢的玫瑰花枯萎了,我可以种株月季。
物如此,人亦是。
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这是小美今晚刚改的个签。
1
小美和阿全是打游戏时认识的,二人先是在网上聊得热火朝天,奔现后一拍即合马上就确定关系了,从此宿舍楼下又多了一对难舍难分的小情侣。
阿全是我们学校体院的学弟,比小美低一届,大眼睛,长睫毛,双眼皮,高鼻梁,五官标致,肤白体瘦,身高180+,妥妥的小鲜肉一枚。
俩人刚在一起时如胶似漆,入对出双,今天电影院看电影,明天小河边钓小鱼,晚上没事儿出去压马路,快活逍遥似神仙,俩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让我们宿舍剩下的单身狗好不羡慕。
那段时间的小美是大学以来最有朝气的她,她不再通宵熬夜了,因为阿全说女生熬夜不好,不想她熬夜,小美便乖乖的早早放下手机睡觉;她不再每天瘫在床上了,逆袭成宿舍起得最早的一个,因为要和阿全一起吃早饭;她开始买衣服学化妆好好捯饬自己了,因为她觉得自己要足够优秀才能配得上阿全;她开始去上课了,因为那条通往我们系办的路也一样通向体院,偶尔可以和阿全来个不期而遇。
我一直很奇怪阿全有什么魔力那么吸引小美,每次和他一起出门,小美都蹦蹦跳跳地跑着去,宛如情窦初开的少女,每次回来,小美都面带春风心情好到不行。
后来才知道那是两个人真正相爱的样子,你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你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吧。
2
虽然他们还没发展到见家长的地步,但双方父母都知道自己的孩子有男(女)朋友了,都希望他们能好好地在一起,身边的朋友也以为他们会长长久久,可以从校服到婚纱。
可是恋爱的激情总是会被现实冷冷浇退,时间和距离真的是热恋的敌人。
小美和阿全的恋情像昙花一现,开得热烈却短暂。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暑假如期而至。阿全选择在学校附近做些兼职,慢慢攒钱给小美买很多东西,小美虽然回了家但也没闲着,远赴广州投奔表姐做起了客服,为下学期两人的美好生活构建物质基础。
小美每天早上七点到晚上九点都坐在电脑前为买家提供服务,阿全也每天在外奔波,曾经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如今只剩下睡前两小时的聊天。阿全是男生,晚上想打一把游戏,小美是女生,想让他多陪自己说说话,于是矛盾开始暗自萌芽、悄然生长,最后爆发。
“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小美问。
“跟你说了等一下,打完这局就陪你啊,听话啊。”阿全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你要再这样我们就分手吧。”小美发出了最后通碟。这招之前也用过,屡试不爽。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许久,“那就分手吧。”
嘟嘟嘟嘟……
小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打过去只听见“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她还是不肯相信,又在QQ上给阿全发消息,从开始的“我跟你说着玩的,你怎么真生气了呢?”到“好啊你,你还生气了,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回我!”,对话框里只有她一个人发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最后一句是“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我们和好吧”。
过了很久,阿全发过来一句晚安。
出于礼貌的,毫无爱意的晚安。
阿全把小美的QQ删了,微信删了,电话拉黑了,处理得很干净,像小美不曾出现过,两个人不曾相爱过。
3
我们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开学后了,小美瘦了十几斤,不经意间提起了阿全,她说他们已经分手了,再没有多说什么,小美也保持着恋爱时养成的好习惯早睡早起吃早饭,从她的脸上看不出难过。
我曾经一度觉得她很坚强,跟电视里演的那些失恋后寻死觅活的人不一样,可后来才知道所谓的坚强都是在掩饰心里的悲伤。
开学后没几天她用我的手机给阿全打了电话,他们在小广场见到了,她哭着抱住阿全问他真的没可能了吗,阿全松开了她的手说早点回去吧,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
小美给我打电话讲她的感情经历,说她真的很难受,说她很后悔,不应该把分手挂在嘴边,“是我把他逼走了”她说道。
小美会拉着我在篮球场外看阿全带新生军训,偷偷地躲在角落里没有光的地方,看着被路灯照亮的阿全。她害怕被他发现,害怕被他知道她还放不下。
不知什么时候起,小美学会吸烟了,我说别这样不好,她说没事儿,女生抽的水果味的。从那以后,她晚上一个人出去散步,找一个阿全看不到的地方抽着烟看着他。
许是她找的地方太暗了,让烟的火星显得特别明亮,阿全看到她了,走过来扔掉了她的烟,“以后别这样了,女生不能吸烟,以后别来了。”
有一天晚上,宿舍都睡下了,小美推开窗走到阳台上,我不放心就跟了出去,她熟练地点了一支烟,像电视里失恋的大姐大那样。小美问我阿全为什么要那样,我说可能他还喜欢你吧。小美说,或许他只是觉得愧疚。
那晚我们说了很多,谈了很远,我送给她一句话:才二十一岁的年纪,可她的心已年过半百。
4
我之前一直存有阿全没有忘记小美的想法,直到今晚和小美看到阿全挽着另一个女生迎面走来。
小美拉着我快步走了,表现得毫不在乎,我看着她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原来时间和新欢真的可以让人忘记一个人。
回来后小美进了阿全的空间,看到阿全昭告天下他有了新女友,晒了那个女生的照片,还有他们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小美改了个签,我不知道她心里有多难受,我也没有再提起,只是默默地点了个赞。
物有替代品,人也有备胎。
这个世界,真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就算他们曾经相爱,就算他曾答应她要给她一个家,和她携手白头,可分开后有朝一日他会再挽起另一个人的手,说着他未对前伴侣履行的诺言,享受着当下美好的爱情。
可我还是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遇到谁也替代不了的那个人。不管多久,不管是谁,总会有那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