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第一讀 --《呼蘭河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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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時,歷時一月,我終於讀完了2017新年的第一本小說,雖然讀完小說前前後後用去了整整一個多月的時間,其間還多次因為中斷時間太久而幾乎失去了閱讀的興趣,但是最終,我還是忍住一顆躁動不安的心,實現了自己新年每月文學作品品讀的心願。其實實現願望的心情還是十分愜意的--為自己的言而有信;為自己的毅力和堅持;為自己從書籍和文字中汲取的知識和營養;為自己通過閱讀而收穫的精神上的進步和成長。

接下來,我就想聊聊我心目中的《呼蘭河傳》。

《呼蘭河傳》是命運多舛的民國才女蕭紅晚年的一部長篇小說,小說以白描的手法繪製了一幅百年之前中國北方農村風土人情的畫卷。小說的風格自然寫實、清新脫俗同時又不乏調侃反諷。小說通過景物、事件和典型人物的性格和命運的刻畫,深刻地揭示了百年之前中國根深蒂固的閉塞、麻木、愚昧、逆來順受,同時又讚頌了以磨倌馮歪嘴子們為代表的生活在赤貧之中的中國底層小人物不畏生活的磨難、心向良善和美好,每天頑強搏擊、生生不息的品德,為故事沉鬱灰暗的底色抹上了一絲亮光。

小說讓我印象最深的是作者對小團圓媳婦的悲慘遭遇的敘述。

小團圓媳婦來到她的童養媳婆家的時候還是個孩子,小說裡面說她那時只有12歲。如果她生活在現代這個社會她應該還是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學畢業班的小公主。但是在一百年前的貧窮、落後和愚昧的中國北方農村她卻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娘家成為別人的女傭式的所謂的"媳婦",跟自己從未見過面的小丈夫團圓。

小團圓媳婦才到婆家老胡家的時候還過過幾天好日子。

⋯⋯她臉長得黑忽忽的,笑呵呵的⋯⋯她天天牽馬到井邊飲水⋯⋯她看看我就笑了,我看看她也笑了⋯⋯

但是她沒有自由,連跟小鄰居"我"去她們草棵子裡去玩一下的自由都沒有。更加悲慘的是小團圓媳婦來到婆家過了沒有幾天,就被婆家打了起來,而且"打得特別厲害,那叫聲無關多遠都可以聽見的"。

從小說中我了解到:小團圓媳婦被婆家暴打並沒有做錯什麼,她被家暴和虐待竟然完全是因為她的婆婆奶奶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打了一個多月"以便"規矩出一個好人來"。

當我看到這些文字,尤其是鎮上的大神給小團圓媳婦當眾用滾熟的熱水洗澡羞辱她的事情,而一旁的看客卻隨聲附和和絡繹不絕,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和憐憫的時候,我的身上幾乎一陣一陣地長出雞皮疙瘩,頭上的頭髮也好像要豎起來了!這種做法不是家暴和虐待未成年女性又是什麼?如果時光快進到當今的社會,恐怕老胡一家始造孽者都要遭到法律的嚴懲!

但是小團圓媳婦不幸生長在那個貧窮、閉塞、愚昧、無知和落後的年代,最後終於在婆家與大神們的聯手迫害之下飲恨含冤結束了她年輕鮮活的生命,離開了她沒來得及步入的人生。

有論者評價蕭紅的作品"戳到了生命層面的痛穴","表現了更加原本、更加永恆的苦難,從存在的意義將生命意識的麻木寫到了極致"。

讀完《呼蘭河傳》,我掩卷遐思:

世事百年、人生滄桑、斗轉星移、時事變遷。百年前的中國底層社會自然環境雖然還是比較和諧美好的,但是人文精神境界卻是極其愚昧和惡劣的。好在當今世代知識進步、科技發展、法制健全、民智開化,呼蘭河村民的悲劇將會永遠成為一個令人可恥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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