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玄机: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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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金戈莞尔

初闻"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颇为感怀神伤,千帆过境的绝望,让人透不过气,于是便记住了这个万种风情的女子——鱼玄机。

如此醉心风月的女子,竟是一名道姑,颇为讽刺。然深究下去,才得知一代才女的传奇一生。

鱼幼薇,更喜欢她出家前的名字,有种"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的纯美清扬。容貌自是不必说,从后来长安文人为其纷至沓来的盛况可见一斑。而最吸引人的,便是鱼幼薇的才情。

父亲是个未及第的秀才,膝下无子,满腹才华自然传给了天生丽质的鱼幼薇,相传温庭筠爱慕其才华,成了鱼幼薇在诗文上的老师。彼时初相见,温庭筠以"江边柳"为题,试验鱼幼薇的才情,年幼的鱼幼薇当场吟出:

翠色连荒岸,烟姿入远楼。

影铺秋水面,花落钓人头。

根老藏鱼窟,枝低系客舟。

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愁。

正因如此,温庭筠甚是疼爱自己的女弟子。把李亿介绍给鱼幼薇本也是一番美意吧。谁料得,竟成了悲剧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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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亿如胶似漆的甜蜜并没有持续多久,那李公子本有妻室,且恰恰是个泼辣的豪门之女,偏容不下她。在那个时代,李公子再喜爱鱼幼薇,也不会傻到放弃自己的身家仕途,去追随一个漂泊无依的可怜女子。她,自然躲不过被抛弃的命运。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虽不如李煜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精妙,但彼时的离愁别绪涌上心头,留下这样的诗句,令人动容。

鱼幼薇就是这个时候变成了鱼玄机。李亿把她送进一处僻静的道观——咸宜观,便再没有出现。

女子受了情伤,要么"一代新人换旧人",要么"此恨绵绵无绝期",鱼玄机却选择了纵情恣意的生活。她张贴出"鱼玄机诗文候教"的告示,从此迎来送往,日夜笙歌。

就连开篇提到的千古名句,都抒发的是她彼时心灰意冷后的自暴自弃: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

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连宋玉那样俊美的男子也能找到,何必为这个狠心负义的男人伤心呢?鱼玄机放下了一个李亿,却没能换来灵魂的安宁。这风花雪月背后,消磨的是她最后一丝理智。连她的诗都成了俗言俗语,只给俗人看:

今日喜时闻喜鹊,昨宵灯下拜灯花。

焚香出户迎潘岳,不羡牵牛织女家。

这样的讨好逢迎,到最后也是繁华落尽,深闺寂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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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侍女绿翘与自己的客人私通,便恼羞成怒,失手打死了她,被判斩首。一代才女如此结局,令人扼腕。但命运没有让这个可怜女子浮游终老,算不算是一种照顾?

她匆匆燃尽自己的一生,繁华与悲凉一并带走,只留下孤篇残句,与灼灼真情。

"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若鱼玄机真的只是个男儿,这爱与恨、是与非,又当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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