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的爱，像山，坚定不移；也像水，源远流长。
一个经常跟我讲鬼故事想吓我的姑娘，有天晚上，喝了酒，迷迷糊糊地在微信上给我发了一条又一条的文字。也许因为酒精的缘故，用词不当，句子不连贯，有些逻辑还有些混乱，但是要理解她的故事并不费力。
这个故事里，我就把她称为“她”吧。她不喜欢任何名字，她只想做他的那个她。
大学三年级，她订了十一月十八号的机票从洛杉矶飞回上海为了给他庆祝二十岁生日。一天时间内，她把所有浪漫的小惊喜都准备好。
十一月二十号就是他的生日。
她飞快开车到他的大学，很紧张，很开心，更多的是幸福。她几度幻想过他收到礼物和远道而来的祝福的时候的场景。会冲过来抱住她吗？会热烈地亲吻她吗？会当着他同学的面介绍她吗？会微笑着热烈盈眶吗……她的心七上八下。
到了，终于到了，她把车停好，下了车，奔向他的寝室楼。三楼的窗户响起了一片笑声，嬉闹声。甜蜜和幸福充斥着那个房间的空气。真正让她介怀的事，这些声音里面不仅有男生的，还有女生的。他们应该是他的朋友们吧，她心想。他们一起唱生日歌，一起笑一起闹。突然那个对她而言最熟悉的声音大声得不知道对着谁吼了一句，然后所有人开始大笑。呵，应该是他的哪个朋友把奶油涂到他脸上了吧。
她笑了，她笑得好苦，好像个局外人。“是啊，”她对自己说，“我本来就是个局外人。”
这是她和他分手后的第三年。
高一，他对她表白，说“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够了。”她被他性格中的那股简单的倔强给逗乐了，也被感动了。她说好。
半年后，分手。原因不明。
跨年的时候，他对她说“对不起，我回来了。”她对他说“没关系，我还在。”
高三，她出国。临别时她甩下一句“别等我了，我找别人了。”异地恋太苦，她不愿他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也怕之后遇到矛盾无法用最好的方式沟通。
他对她说，“好。”
从那以后，他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但是每年他生日，她都会发一句很简单的生日祝福。她很爱他，依然很爱他，真的好爱他。
她说，除了家人之外，最不想看到他受伤，但是她却亲自伤了他。她把匕首，插进他的胸膛，转了两圈，才拔了出来。
她说，我真的好希望他能快乐，哪怕在没有我的城市里，在没有我的空气中。所以当她听见他最爽朗最真实最吸引人的笑声的时候，知道自己已经出局了，知道自己对他而言已经什么也不是了。
她说，三年来，靠酒精入睡的夜晚都会梦见他。梦见他收到来自她的二十岁的生日礼物。梦见他紧紧抱着她说出偶像剧里的甜言蜜语。梦见自己钻进他的怀抱，再也不想松手。
在这场对弈中，她被自己将了军。
聊天内容的最后，她给我发了一条语音。不，应该是给他发了一条语音。只不过不小心发到了我这里。声音很轻，很飘，很脆弱，很无助。
“从今往后，山高水也长，路也还远着，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那个女孩，你身边的那个女孩，要比我好。如果没我好，我就回来。要好好的，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答应我…”
60秒结束了。
她还没说完，但是只能说到这了。她没陪他走完，但是只能走到这了。
往后的路，各自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