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教你如何讲述一个俗套的故事,读《包法利夫人》

爱玛是一位农庄长大的女孩,美丽但不安分。早期在修道院学习的时候,起先被修女们当作重点培养对象,后来接触到了各种小说,尘世间恩恩爱爱的故事,开始不安分于修道院的生活,回到了家。因为父亲腿骨折受伤,她认识了平凡的小镇医生夏尔·包法利。夏尔之前有过一段平庸的婚姻生活,认识爱玛后,为她的美貌才情倾倒。俩人结婚,过着平凡但也算是殷实的生活。

机遇巧合,夏尔医好了沃比萨尔侯爵的病。作为感谢,他们被邀请去侯爵的城堡参加晚宴。奢华的晚餐,贵族的礼仪套路,舞会上与年轻子爵的共舞,一下子勾起了潜藏在爱玛心中对爱情的幻想,“这才应该是男人的磨样。”从此,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爱玛开始迈向通往地狱的那条平坦的路。

生活中,夏尔对爱玛一直宠爱有加,任凭她每天无所事事,看看书,装饰房子,散散步,当天使一样供着。远离材米油盐生活琐事的爱玛,渐渐地开始怨恨不解风情的夏尔,每天沉浸在追求幻想的爱情的美梦中。她先后结识了才华洋溢的年轻人莱昂和俊朗的贵族罗多尔夫。

罗多尔夫只是一个逢场作戏的花花公子,成功地引诱了爱玛。两人间的交往,随着爱玛内心愈发澎湃,变成了爱玛更需要罗多尔夫。这开始让罗多尔夫感到厌倦,于是他抛弃了爱玛,到卢昂去找另一个情妇。爱玛知道后气得大病一场。病好以后,她想痛改前非,开始重新生活。夏尔带她去卢昂看戏解闷,凑巧在剧场里遇到了爱玛曾为之心动的莱昂。两人旧情复燃,她借口学钢琴之名义,偷偷跟莱昂幽会。同样的发展,莱昂也开始感觉到爱玛过分的爱情,决定抽身离开。

另一方面,陷入热恋的爱玛,被服装商人勒侯威逼利诱,大量地赊购服饰打扮自己,累积了大量债务。她瞒着丈夫把房产权抵押,不断的借债与不断的典当,使得她以及全家的生活陷入困境。最后勒侯亮出底牌,法院限定爱玛在二十四小时内,把全部八千法郎的借款还清。她求助于情人莱昂和罗多尔夫,两人都拒绝了她。绝望之余她吃下砒霜,痛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每次去卢昂或者回永镇,那个瞎子都会唱这首歌,“暖洋洋天气放晴,大姑娘动了春心。镰刀沙沙响的欢,娜奈特专心拾麦穗,小妞小妞把腰玩,顺着田垄往后退。那天风儿起的怪,短裙攸地飞起来!”直到爱玛离世的时候,她才明白,本以为追求的是高尚的爱情,实际上得到的却是低俗。大叫一声“瞎子”,离开了人世。

爱玛死后,夏尔受到严重打击。面对他的情敌罗多尔夫,也许是软弱,也许是对爱玛爱得彻底,他选择了沉默。不久之后,夏尔也死了。他们的女儿寄养在姨母家里,因姨母家穷,后来也进了纱厂。

福楼拜讲述的,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有一位著名的加拿大女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只用六个字总结了《包法利夫人》:“想他。得到了。呸。”然而福楼拜笔下的小人物,没有道德评判,一个个都是鲜活的个体。爱玛,她不是坏人,她并不想害任何人,只是太过于脱离现实,追求那些昙花一现的美好。夏尔是个老实人,但是过于懦弱,对于自己的生活没有掌控。罗多尔夫和莱昂,都是典型的热血青年,喜欢美好的东西,敢于去追求,只是目的不纯。

每个人都生活在一张网中,大师能不动声色地描述被网打捞到的小鱼小虾。

人们只能记住一件事情的大概情节,如果一定要让他们回忆过去,他们只能编造细节。所以,相比于名人传记,小说往往更加贴近生活和真实。这几年,韩剧特别流行。主流的套路大致类似,男主角一律的高富帅,人设相当高,偶尔还加点超能力。被这类韩剧俘获的女观众们,是不是心中也住着一个“爱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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