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因为林林种种的事情,陆陆续续代了四年级,五年级,二年级的数学课,时间最长的是二年级的数学课。因为数学老师生小孩了,我得把这学期代完。至此为止,差不多也代了两个月的课了。在此之前,我在他们班上了两三周的安全课,对这个班的孩子有了初步的接触,感觉课堂常规还不错。
从十月末代他们班的数学课开始,不知不觉差不多有两个月了。重新回到老本行,似乎得心应手,更何况二年级的数学课,应该不在话下。只要建构了乘除法的意义,沟通了四则运算的关系,熟练应用表内乘法计算,这学期的课轻松拿下。而且这两个月来和学生的相互适应还不错,自我感觉比那会儿自己带班上数学还轻松。或许是代课没有了压力;或许是自己的教学组织能力增强了;或许是这个班的孩子整体本来就乖(当然还是有个别孩子总是与众不同)。不管怎样,我总是自我感觉良好,上课顺畅,学习效果还不错。
我就这样自得其乐的代着数学课,当好我的数学代课老师。有一天课间时间,有一个叫思源的小男孩在讲台准备课的我身边转来转去,我就说你怎么不去和同学们一块儿去玩呢。“我看到你没面子。”我只听到了没面子,就问他什么意思。就这样我们就开始了一段短暂的对话。
“我看到你没面子。”思源同学重复了刚才说的话。
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自己没面子还是我没面子?
“你没面子。”
我没面子?我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我没面子?自我感觉良好的心境被冲击了。“什么事你说说,老师没有面子。”
“你看嘛,你上课不要那么凶嘛。”
我不凶啊,我怎么凶了?
“你上课的时候一会儿点这个同学,一会儿点那个同学,我觉得有点凶。他们又不听,心里还会恨你。”
哦,原来他是说我上课时提醒在玩儿学具,不听课的几个孩子。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可能语气有点重,声音有点大。在孩子听来就觉得凶。是呀,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语气传到孩子的耳朵里就是杂音,就是满满的负能量,在和谐的课堂里显得那么的不和谐。孩子的真诚质朴的谏言令我醍醐灌顶,我似乎觉得自己该怎么做了。
那你觉得对那些上课贪玩不听不做的同学应该怎么办呢?
“我觉得实在不听就可以轻轻打一下手板。”
这不行,打人更不对,学校是严禁体罚的。你再给老师想想办法。不过我算是体会到了学生有时宁愿受点肌肤之痛,也不想受到言语带来的心灵创伤。
“要不这样嘛,你下来给他们讲道理嘛,讲道理他们会听的。”满脸真诚的建议。“你要对他们温柔一点嘛”他还补充道。
这个主意不错,我采纳了。谢谢你给我这么好的的建议,以后还有什么好建议也给我说啊。
“好。”思源同学才满满得意,高高兴兴地跑开了。
上课了,我大势表扬了给我提建议的思源同学。希望其他同学有什么建议也可以课下给我提出来,只要合理,我一并采纳。你们的宝贵建议就是在帮助老师成长,我会很感谢你们的。
后来,有几个孩子上课也会说小话,或摆弄学具,可我不再简单鲁莽地站在讲台上用嘴巴遥控了。有时我会静静地站一会儿等等,或许他们正在讨论一个有意义的问题;有时我会以自然巡视的方式走到他面前轻轻敲下桌子 ;有时会传递一个眼神,用(眼)光波代替声波调控课堂……如果都不凑效的话,下课后我会找他谈一次心。不过,班上有一个男同学例外,以上几种种方法全部拒收。对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教式教育没有感应,班主任老师说他妈妈管教严格,不听就打,黄金棍子出好人。看来他只服棍棒式教育,所以有时拿一把学生软尺在他面前晃晃会比较奏效。我依然还是以说教为主,实在拿他没办法的时候,我也试着把学生软尺高高举起,但从未重重(轻轻)放下,果然速效。但这毕竟是权宜之计,不能久用和多用,一则学生不是吓出来的,二则用多了似乎会产生免疫力,不奏效了。没有谁喜欢法西斯教育,他只是被动适应的。
我不禁感叹到:教书不难,教育难。我脑海里又突然想起某个教育家关于“小孩不小论”的教育名言。大脑突然短路了,赶快求助度娘,原来是:“人人都说小孩小,小孩人小心不小,你若以为小孩小,你比小孩还要小——陶行知。”通过这件事情,我深切体会到孩子的世界是清澈的,也是丰富的,看待孩子不要总是以大人的高度去俯视他们,许多时候应该平视甚至蹲下来仰视他们,大人们对待小孩也要持有一颗敬畏之心。
“看见你没面子”,一句让人产生歧义的话引发了我的教育反思。思源同学,谢谢你给我的真诚建议,在教育教学前行的道路上我又如获一宝,这打破了自我感觉良好的美梦,让我随时保持清醒头脑工作,让自己的工作越来越幸福,从而实现教学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