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州离世的消息上了热搜。
看完他离开前的那封千字长文,不觉眼眶湿润。
十五岁的少年,在现实一次次的摧残之下,走的没有留恋。
他花了那么多力气寻找父母。
却又在找到寻亲后的第四十八天走向了地狱。
在此之前,他经历了无数键盘侠的网暴谩骂。
亲生父亲讥讽他是网络乞丐,亲生母亲直接拉黑了他。
他想要个家,租的或者买的都可以。
没地方可去的他,不想再寄宿在亲戚家里。
找到父母之后,政策中断了他的孤儿补助。
他只不过是提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就被无良媒体胡乱报道。
新京报带头发文,说他要求父母给他买房。
不明真相的网友蜂拥而至,最终把少年逼上了绝路。
回看这起悲剧,竟不知该去怪谁。
要责难的人太多,要讨回公道的人却先一步而去。
若不是不负责任的父母,他不会半生孤苦。
出生没多久,就被亲生父母卖给了别人,只为换取彩礼。
好不容易找到父母,双方却都把他当成累赘。
谁都不愿意管他,甚至连家门都不让进。
还在媒体面前冲着他泼脏水,说他贪得无厌,心机深沉。
如今回看媒体和他父母的说辞,只觉得讽刺。
一个无畏生死的人,又怎么会千方百计讨要房子?
让他对爱这个字彻底灰心的,恰是那对自私到极致的父母。
出生时抛弃了他一次,临死前又被抛弃了一次。
父母的恶毒自私,再加上为了热点毫无下限的媒体。
硬生生把一个渴望亲情的少年说成是贪得无厌的白眼狼。
以新京报为首的一众媒体,不明真相就胡乱报道。
所有针对刘学州的网暴,全都是这些拥有千万粉丝的媒体带来的。
不明真相的他们,肆意放大人性的恶,只为博取眼球。
如今,刘学州已然去世,它们却依旧好好的。
媒体工作者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不过是一次失察而已。
可那条鲜活的生活,再也难以追回。
而压垮少年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那些无知网民的谩骂。
他们被无良媒体当枪使,肆无忌惮在网上大放厥词。
没有一丁点儿判断能力,却以自己狭隘的三观对别人评头论足。
他们张口就来的恶毒言语,让少年彻底孤立无援。
刘学州离开之后。
有人愤怒,有人伤感,有人惋惜,有人扼腕。
就连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都在为他的遭遇默哀。
可他的亲生父母,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大约内心窃喜。
终于彻底甩掉了他这个累赘,余生可以自在地活着。
从他们第一次丢弃孩子开始,就再没有把这个儿子的生死放在心上。
他们依旧活得好好的,未来甚至会活得更好。
而那些颠倒黑白的无良媒体,此刻也在内心窃喜。
删掉了先前的博文,又上赶着发出新的内容。
同一件事情,让他们反复播报,赚足了热点。
事件中的主角是生是死他们毫不在意。
在他们心里,有流量就够了,真相根本无足轻重。
而那些把少年逼上绝路的键盘侠此刻依旧忙碌。
迫不及待地删除各种不良言论,甚至把账号都注销了。
出事前骂得有多凶,出事后就有多害怕。
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的网暴他人,却又害怕自己被网暴。
他们不明真相就在平台上大放厥词,此刻却希望网友们放过他们。
所有人都好好的,像没事人一样过着自己的生活。
唯独漩涡中心的受害人,被逼上了一条不归路。
刘学州最后的那封道别信里,有太多让人落泪的字眼。
他说生来即轻,还时亦净。
他早早被抛弃,又在四岁那年失去养父母。
他坚强努力,生前奖状贴满了一整面墙。
他从小遭遇霸凌,转学了五次,霸凌如影随形。
他被男老师猥亵,被亲生父母污蔑。
他努力想活成一束光,可他短暂的生命都是至暗时刻。
无数个黑夜里,他崩溃了一次又一次。
铺天盖地的谩骂和声讨,像儿时遭遇的霸凌一样驱之不散。
最后,他平静地说:我实在是承受不来了。
他才十五岁,还是大人眼里不懂事的小孩子。
他说阳光照在海面上,我也归于大海。
他简单交待了后事,把仅剩的钱财分成两半。
一半给姥姥姥爷,一半捐给石家庄市孤儿院。
他礼貌地挥手道别,向帮助过他的人说着谢谢。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没有一点留恋。
他最后所求,不过是一点点微末的亲情。
可世事无常,他以为的美梦,恰是这一生最大的噩梦。
他被好心人送往医院,抢救了四个小时,还是离开了。
死生一线的时候,渴望亲情的少年,身边一个至亲都没有。
他的经历让这世间万千看客动容,却换不来亲生父母的丝毫怜悯。
都是世事渺如云烟,可有的人生,却苦若黄连。
最后的告别信里,他依旧幻想着父母在侧,其乐融融。
缺爱的孩子,只能在冥想着不可得的美满,期许一个来生。
愿你经过三途河畔时,那碗忘却前尘的汤里加了糖。
这一生太苦,如果有来生,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