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不停地拨弄着手里的信件，大颗大颗眼泪打在手背上。
童年的时候，龙住在大城市，而慧在偏远的的小山村，慧和龙的相遇是在乡里的小学。慧是典型的留守儿童，龙的父母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是新型啃老族，把龙丢给年迈的老父母带。
那一年，慧和龙进了同一所班里。慧听说龙是大城市来的，对他的印象非常好，慧没见过大城市的繁华，时不时追着龙索问大城市的景象，龙每次都回答“就一堆高高的，长长的，像长方体一样的大房子。”“那是不是像学校的放大版？”慧好奇问，龙很不耐烦“嗯”。此后，在慧的心目中学校变成了她的“大城市”，想着父母现在应该住在学校里了吧。
班里的孩子普遍穿着补丁衣服，或者是哥哥姐姐的旧衣服，只有龙西装革履，气质这一块压得很稳，在班里很受小女生欢迎。慧又问龙“你的衣服好好看，用什么毛线做的，我也去织一件。”龙嫌弃地说：“什么毛线，我这是牛皮衣，真正的牛皮！”“啊？牛皮，牛不是用来耕地种粮食的？怎么能用来做衣服？”慧吃惊地问，龙笑着说：“土包子，城里的人都是穿牛皮做的衣服，谁还放牛种地啊。”此后，在慧的心目中城里的人是不用放牛种粮食的，想着父母现在应该也不用放牛种地了。
慧变得很崇拜龙，但是，龙抓着慧的这个“小辫子”指使慧帮他跑腿，帮他打架，帮他背书包，帮他写作业，像小丑一样都龙开心。然而，慧却一丝不苟地帮他完成，只为了多听听城里的事情，想多了解父母在那里干什么。龙说：“慧，我好喜欢你这样。”慧心里一震：“喜……喜欢我？”，黑黑的小脸蛋变得通红，“我也喜欢龙”慧回答。龙又说：“那你要帮我干活哦。”“好”慧大声喊。
上了初中，龙变得非常叛逆，加上家里人给他充足的生活费，认识了社会人的各种各样的人，崇拜那些打工人的自在，逐渐厌学。而慧为了去大城市，去找父母，很勤奋，在学校里总是名列前茅。但是不变的是，慧还是很愿意帮龙做事。
青春期的朦胧渐渐在慧心里滋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上了龙，而龙却依旧反感着慧。当慧在校外看见龙和一个满头粉色的姑娘牵着手，慧第一次感受到心里各种不适，心酸，心痛，气愤，想哭，上前去把他们的手扯开，“龙，你在干什么？”慧哭着说，龙一看是慧，吼道：“你他妈发什么神经，我做什么你管的着？”拉着粉色头发的女生转身要走，慧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你不是……不是说……喜欢我？”龙回头：“喜欢你？别傻了大姐，你们这些乖乖女，还是回去学习去吧，土包子。”然后，龙走了。
那天之后慧的斗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心里各种胡思乱想“他喜欢粉色头发的女生？”“还是喜欢身材好的，社会的？”“说不定我染头发了她还喜欢我呢”然后，写信给龙：
龙，
你好啊。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可以改变哦，是不是我染头发了，你也还喜欢我呢？我爱你，龙，请不要和那个女生在一起。
龙看到信后很生气，回信：
你脑袋没有被驴踢了吧，发什么神经，是，我是说过喜欢你，可惜啊，喜欢和爱不一样，我喜欢你帮我做事，像个小丑一样逗我开心，像个傻子一样帮我写作业，像个仆人一样，你觉得主人和仆人会在一起吗？傻不拉几的。
慧看着信哭的很伤心，手里不停拨弄着信，想撕掉却又舍不得，想恨龙却始终恨不起来，还想喜欢龙却喜欢不起来……她真正的“大城市”最终还是成为了海市蜃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