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单店屋檐下的燕群，总在清明前后准时归来。它们剪尾如墨，翅尖裁开晨雾，在褪色的店招旁划出优美的弧线，仿佛在重描"北单"二字缺失的笔画。
最老的领头燕右翅有根白羽。五年前它被暴雨打落时，便利店小妹用红丝带包扎过伤翅。如今这根"荣誉勋章"成了街区的气象预报——白羽朝东必晴，指西则雨，比天气预报还准三分。
燕巢下方挂着个微型秋千。是孩子们用冰棍棒和红线做的，说是给雏鸟"课后活动"。没想到真有小燕子来玩耍，现在秋千上还沾着几片绒羽，在风里轻晃时像朵会跳舞的蒲公英。
最动人的是去年的"补巢行动"。当台风掀翻半边燕窝时，街坊们竟组成了"救援队"——老周贡献了钓鱼线，花店老板娘拿来干苔藓，连流浪猫大橘都叼来根羽毛。新巢落成那天，燕子们绕着店铺飞了整整三圈。
今晨又见白羽燕立在电线上"点名"。它每叫一声，就有只燕子从不同方向飞来：便利店雨棚下钻出一只，对面工地塔吊上落下两只，最后到达的是那只总爱迟到的胖燕子——嘴里还叼着朵朵昨天掉的蝴蝶发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