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是豪放派的词人,但他的作品中也不乏有一些委婉的词作。就像这首《青玉案·元夕》,词语隽永,读来让人只感韵味缭绕。其实辛弃疾看似是在歌咏爱情,在寻找一位清高的女子,实际上,这首词更是表明了他的心境,表达了他当时坚决的人生态度。这首词如此巧妙,所以才会变成现在广为流传的佳作。
青玉案·元夕
东方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又是一年元宵节,辛弃疾却正逢上仕途失意受挫,独自漫步在灯如昼的花市,看着身边华丽炫目的灯火和热闹的人群,他心里却是更添落寞。每个人都笑的特别开心,与亲朋好友们携同走上街头,一起来庆祝新年的到来。
辛弃疾呆呆地望着穿梭来往的人流,心中毫无波澜起伏。像突然吹来的东风,刮走了旧年的尘埃,吹乱了满树繁花,吹得柳树四处摇摆。而那平时并未出现的星星烟火更是被吹现了形。满街都是灿烂繁华的烟火,映照在人脸上,使人越发的欢喜。今年的元宵注定是一个愉快的夜晚,每一个人都会很享受这如雨的星火沐浴在身上。除了失意的辛弃疾。
宝马拉着精致雕刻的马车,上面坐着奢侈雍容的贵族,悠闲地散步在街上,路过的地方都扬起了淡淡的香气。这座小小的城池里,不知是谁吹起了凤箫,悠扬婉转的曲子扣动着每个人的心弦,更增添了几分和谐的气氛,搔着每个人的心窝,为这美妙的夜晚更增加了韵味。像玉壶一般洁白明亮的月亮高挂在黑漆漆的夜晚,月光就如烟火一般照亮街道。一整个晚上啊,都是鱼龙灯舞,空气里弥漫的都是快乐。多么美的一幅画啊,辛弃疾短短几笔就描绘出了如此热闹的场景,我惊讶于他出神入化的文笔。而上阙对于元宵夜热闹街市的描写又与辛弃疾此时的落寞形成了鲜明强烈的对比,我们更加怜惜这个可怜的文人。
这时的辛弃疾,忽然看见了气质独特的女子。她衣着轻丝罗绸,头发精致的编着发髻,可外表的华丽也掩盖不住她清高淡雅的气质。在人群中,就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她生于世俗,却没有一点人间烟火气息。她高扬着下巴,但不蛮横娇纵,是一种让人不忍心侵扰的美。美人正与身边的友人有说有笑,盈盈笑意荡漾在红晕的脸上,她温柔似水的目光不经意间好像瞟到辛弃疾,又好像没有。辛弃疾却突然心跳加速,他明白这位亭亭女子已经留在了他的心里。
可是,美丽笔直的背影却忽然消失在了拥簇的人群里。词人紧张了起来,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他拨开一从从人群,在整个花市里来来回回反复地寻找。但那清高的气质却再没有溢出来。辛弃疾搔首踟蹰,六神无主,只觉得心里空空的像少了什么。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辛弃疾猛然转过头去,他笑了。原来他迫切寻找着的美人,就静静地站在那灯火黯然之处。这个元宵夜,终于因为女子的出现,有了一丝光彩。
这首词好像是在述说词人一段浪漫的邂逅往事,其实不然。这位清高文雅的女子也许并不存在,只是诗人情感的寄托。诗人政治失意,泄气颓唐,这位美丽的女子就代表着词人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政治态度。他的政治态度就像这位女子,独特又坚定。
无论辛弃疾经历了什么,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碰壁,在黑暗里找不到出处,但是,只要他静下心来,就会发现,自己坚决的人生态度,一直都伫立在自己的心底,从未动摇过。就如那位美人站在灯火阑珊处一样。
ambition. 2017.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