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染上个臭毛病,总改不了。
就是,外出走动,去掉买喜欢的纪念品,总会更乐意东瞅西瞧地,琢磨着能不能“顺点”有意义的东西回来。
比如说:
深圳东西冲海岸线穿越时,随地散落的,被海水冲刷的深深浅浅,各型各色,大大小小的血红色鹅卵石。
香港麦理浩径2-3段徒步时,十几公里的上山下海,“九天揽月,五洋捉鳖”之时,还不忘揣点山上的僵尸果干树枝。
天津参观弘一法师故居时,竟然发现,书房院落里有颗桃树,还结了不少果子。正好,树下掉了不少,捡了两颗,去掉皮肉,将果核带回,找个花盆种下。
小东西顺的喜欢了,得意忘形的小贼,竟然朝着皇家大院伸手去了。
去年秋天在北京,最意外的收获是古树,总是一棵棵看痴了去,常常望之生泪。
那天去了故宫,围着仔仔细细转了一圈,最后来到御花园,看着苍劲的松栢,又心动神往。
低头一看,被踩的结结实实的土地上,散落了满地的树籽。看着周围人来人往,并无人在意。心下大喜,“这总可以捡一点回去吧。”
两人赶紧将矿泉水一饮而尽,便装作若无其事地蹲在地上,快速地捡了小小一层,只是眼耳警醒的很,做贼还是心虚的紧。
一个安保人员走过,心虚的人赶紧不打自招“这个可以捡吗?”
保安大哥很莫名其妙,不能理解地问“要这个干嘛?”
“留着玩”一个说,“额,大哥,这种子能种出来吗?”另一个不留神就说漏嘴了。
“不能吧,应该不能。”保安大哥好笑的边走边回答,并不制止我们。
“好,谢谢您!”捧着赦免令,立马放心大胆地拾捡起来。
回来后,阳台就又多了一个花盆。
甚而在定陵,无法无天的小贼竟又看上眼了。
定陵前门和后山,都是大松树,挂满了翠绿的松果,褐黑色的松果核,大而饱满,掉的到处都是,很是漂亮。
小贼满心欢喜地挑了两个极好的,喜滋滋地拿给同伴看。
正准备找个保鲜袋仔仔细细地装了,揣背包里,老头儿见势,赶紧低声地大喝一声:“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拿?还不快还回去。”
然后就被夺去,一脸无辜地被送还了先帝们,还被神神叨叨地默念:“这小孩子家,不懂事,请多多原谅,不要见怪哈”——难不成,我这是隐形的摸金校尉?
至于,我书房里现有的两颗松果,我是不会告诉你,它是怎么从雍王府里出来的——只为四爷和若曦。
国内小打小闹的,还没闹够,有次,差点就偷出国界了。
事情是这样的:
今年一月份,去了趟印度。
在外一直安分守己的人,在参观印度西部,拉贾斯坦邦,艾芭奈丽村,建于八世纪的月亮水井时,忽然动了歪心思。
倒不是对水井里发绿的水,而是旁边有一个同时期建造的印度教神庙遗址。
坍圮的颓墙废瓦随意地散落一地,损坏的精美雕塑任意地毫无保护地堆在一旁。
几乎光屁股的黑溜溜的小屁孩,无意识地踩踏着在上面爬来爬去;成群的鸽子神成了霸主,抢占着高地,咕咕咕地神气活现地走来踱去。
没有任何人照看着,或稍有重视。
那一刻,真真切切地升起了“我要抱一块石头回家”的深切渴望,谁也别想拦我!
只是,志不过三秒,认怂。
我这等小贼,光有贼心没贼胆,怕死呀,万一被抓,跨国盗窃文物罪,想想腿颤,担待不起,保命要紧。
所以,我家有的只是:八年生的茉莉(只剩一个独枝,活下来靠的都是自己);
同被窝里,不知啥时候冒出来的桔子树,指甲花、牵牛花,狗尾巴草(这些种子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来的,来路一概不明);
一棵发了芽的红薯,喂了一周水喝,红薯叶如果掐两把,也够一小碗了;
还有两只小泥鳅,游来游去,也很生动;
不过最自带光环,C位出道的,是那满满一盆的“帝王松”——没错,来自皇家大院的血统,飞入寻常百姓家。
如果哪天,有一棵“弘一桃”,探出脑袋,茁壮成长,灿若氤氲,桃花下,让我饮清茶读好书,我想做梦,也会笑出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