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长安三万里》:轻舟已过万重山

一、近况(题外话)

最近两周看了三部电影,算是难得比较密集了。这频次,一是因为暑假档确实有许多片子上映,二是最近心绪纷扰,内心总觉得如若当下无解或无法解,那就多看想看的电影、纪录片或者书,缓解当下的茫然思绪吧。

19年外出旅游也曾独自一人,今年首次旅游前往武汉也是一人。对于旅游,或是唱歌看电影等等,内心总是倾向找朋友一起,总觉得一个人容易显得孤单。不过最近,当我很想去唱歌,很想去看部电影的时候,即使朋友没空不能同行,那么我也不想再等了,那就一个人去吧。所以这个的周末安排除了原定的聚餐,其他都是一人出行。一个人唱了4小时的歌,乏了就打开原唱;一个人去看了2部电影,为其中情节或哭或笑,投入其中。来了附近的22 space,一杯气泡水,记录,看书,在人来人往中享受自己的一方天地。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最近还真有些活成阿桑歌里《叶子》的状态了。阿桑的这首歌是有些悲伤和孤单的,就如另一句歌词,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个人的孤单。诚然,一个人做这些事确实有些形单影只,可是更不想因此自我受限,人生就是体验的话,那我就想做现在想做的,体验我的当下,体验那些曾经不敢或未曾做过的尝试。

二、真实而复杂的人,才有真实而复杂的风流人物

今天中午走进影院看《长安三万里》,虽然网上也有许多影评,自己多少也是受影评影响选择观看,不过好在,带着空杯状态而来,168分钟结束后心中震撼,觉得这部电影很棒,自己真的很喜欢。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些风流人物,是自己心目中的长安,更是自己心目中的大唐。

盛唐一直是我们心目中的骄傲,自己心中记住的是天可汗的唐玄宗,是长安的繁花似锦,而安史之乱,盛唐衰落等等,总是不自觉选择忽略,假装没看见,那么盛唐就一直在。当然不仅仅是盛唐,其他朝代也是如此,总容易记住荣光,而刻意去忽略衰败。有些想想还真是叶公好龙心态,只想记得那些璀璨,而那些困苦沉重好似不看就可以不存在似的,其实可笑,不管看或不看,它一直都在,不是逃避就可以消失的事实,或者说历史。

学生时代那些朗朗上口的古诗,至今还依稀记得数句,屏幕诗起,旁边小孩跟着朗诵几句,年少不知诗中意,听懂已是诗中人。曾经的自己就是旁边的小孩,会背诵会默写,隐隐知大诗人的厉害,所谓诗中意,就是现在的自己,也隐隐只知一二,甚至知道得浅薄。

李白是自己所知道的大唐诗人中最喜欢的天才诗人,以前看到他的诗总是忍不住感慨,这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诗啊。而《长安三万里》塑造的李白,我且想那就是真实的李白吧。他看起来就像谪仙般的人儿,那么洒脱不羁,那么笑意爽朗,他的才情诗意,也是因为在唐,所以才诞生这般风流人物吧。可是这般天才人物,依然困于现世,困于商人之子身份,困于阶级之苦,所以选择去当世人最看不起的赘婿,所以也写华章去迎合谄媚权贵,在出世与入世中苦苦挣扎,一生只求一次机会,而这机会甚至差点丢命。谁懂他爽朗笑声下的呜咽,谁知他酩酊大醉下的苦顿。那个年少意气风华的少年,到中年已眼神疲惫,到老年甚至满身风霜,变成一个好像根本不是李白的李白,但这才是真正的李白啊。如果他的人生中只有甜味,只有纵情高歌,不曾经历大唐的繁华,也不曾经历大唐的衰败,那么我想,那么他就是个活在大唐,过得圆满幸福的普通诗人罢了,他不是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李白。因为复杂的经历,复杂的心境才有真实而璀璨的李白。

如果不是这部影片,那么我也不曾记住高适,因为大唐里有太多风流人物了,在璀璨星空里他只是其中一颗,哪里记得请呢。可是这部影片里的高适,是立体的,是有血有肉,让人喜欢的那么一个真实的人啊。他如此大器晚成,甚至我更多记得的不是他成为高中丞的高光时刻,而是他在梁园的许多个十年。那么多个十年,他守着梁园越加破旧的茅草屋,一日又一日练习高家枪法,一日又一日学习背书,写诗;他曾怀抱希望,数次离开梁园,只为报效家园,重振高家曾经荣光;他一次次怀抱希望而去,又一次次携带失望而归,甚至当了十年自己一直不想当的幕僚。而在未来渺茫之时,又有多少人早已倒在现实血泊里,怎么等到大器晚成,何况,现实里的一群人甚至一生都没有等来大器晚成的时刻。而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坚持和坚守,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三、轻舟已过万重山

这部影片有2处让自己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一处是垂垂老矣的哥舒翰将军宁死不降,即使最后拖着不便的身躯颤颤巍巍上马,依然选择杀宵小之辈,用生命告诉高适,不是所有的番将都会叛唐;另一处是李白因为永王成为叛党,高适小童打开窗让李白看满目疮痍的江夏,隔着一堵墙的另一边是高适和李白夫人,有一种让人潸然泪下的悲凉。

有时在想,不管李白还是高适,还是其他人,为什么有那么多藏于欢欣下的郁郁不得志,如若没有那些所谓的理想与追求,只是满足于普通人百姓家,那么他们会不会更快乐一些呢?但转念一想,如果他们选择如此,那么势必泯然与众人矣。而有时想想,自己就是平凡人,我们现在所观看了解的历史,所认识的风流人物,自己所一字一句所记录敲下的文章,对于自己的人生到底有什么用呢?功利点说,好像一无是处啊,可是为什么还是会去所看所思呢,如果没有这些所看所思,那么自己将以什么立身立世立心呢?

不说那些风流人物,就是普通平凡如我们这般,依然有那么多的未曾释然的人与事,也许在时间的长河里,在自己漫漫又慢慢的顿悟里,终有一天会迎来,李白轻舟已过万重山的释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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