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而我毫无睡意。窗外的雨声一直没有停歇,风也不时的吹动着玻璃呜呜的响。这个时候整座城市都睡着了,而我却毫无睡意。
那是一个燥热的夏天夜晚,我厌倦了窗外的蝉鸣,厌倦了头顶上不停转动的吊扇,厌倦了越堆越高的学习资料,也厌倦了听到班上同学在做题发出的沙沙声,厌倦了这种无形的压力,这一切压在人身上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于是我写了张纸条投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扔到我兄弟的桌子上,上面写着“无聊透了,出去走走吧”,他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我们就把学习资料摞在课桌上,从后门溜了出来,反正老师不在,下了晚自习也不用点名。出了教学楼,感觉呼吸的空气都不一样了,不似教室里那般混浊,因为这个时候学校的大门由保安守着,还没到下晚自习时间我们没有办法出得去,所以我们径直往操场上走去,走在校园的小道上,格外的安静,就连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也能听的清清楚楚。到了操场上,我们沿着墙根走着走着,忽然一道强光射过来,伴随着大烟嗓的诘问“什么人在那里?”。不好,那是我们的年级主任,他的那个大烟嗓隔了一公里也能听的见,被他逮着了可就太不妙了,被训斥一顿不说,还要请家长。遇到他还真晦气,不如我们翻墙吧。我兄弟K提议道,“好啊!被大烟嗓逮到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于是我们两人协作迅速的爬上墙头,对着两百米外的大烟嗓竖起了中指,反正他也看不清我们是谁,接着我们就跳下了围墙。站在围墙外面有种说不出的自由感,就好像被困在笼子中鸟儿终于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翱翔一样。
围墙外面是一条狭窄的乡村小水泥路,弯弯曲曲通往未知的远方。要不,我们就沿着这条路走,看能不能走到路的尽头,我说。我也正有此意,K回道。
“夜凉如水,路茫茫,我与哲兄寻远方。”
“哈哈,你小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文绉绉的啦。”
“所谓的故乡,不过是暂时的旅店。”K说
“是呀,故乡只不过是祖先旅行的最后一站而已。没有永恒的故乡,只有暂时的旅店,我们的皮囊也不过只是我们暂时的旅店而已。”
“是的呀,就像穆旦在《诗八首》中写的那样‘水流山石间沉淀下你我,而我们成长在死的子宫里’生命借助皮囊完成它自己。”
“K,你看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远处四周都是绵延的群山,城市在我们的后方,路边是土地和良田,偶尔路过有几座低矮的平房,我们是不是就像走在群山的包围里,走在在灿烂的星空下,我们虽然怀揣着恐惧,但又期待着远方,是不是感觉很奇特?”
“你还别说,还真是这样的。不远处的河流不舍昼夜的在流,天上的月亮除了照在你我的身上也照过别人的酒杯,蝉鸣蛙叫稻花香,还真有点虚幻的现实的感觉。”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大桥边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看着身后不眠的城市,感觉我们就像两条孤独的鱼,在这古老的土地上拼命的游,只是在游的过程中透出了一下水面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希望自己不要在水中溺亡。
“ 夜深了,回去吧。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K说道。
“夜深了,回去吧。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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